“你说什么!”周延昌震惊地瞪大眼睛,立刻让那学子带路,两人一路快走到了事故发生的地方。
就在接近白鹿堂的山道上,两匹马正悠闲地吃着路边的草,还时不时摇着尾巴,驱赶围绕在它们身边的虫子。
虽然它们安然无恙,可身后的车厢却不见了,边斩的小树被拦腰折断,一眼望去这一路都是被折断的树。
“我刚才正在这附近,忽然就听到咔嚓一声,紧接着车厢就失了控,翻滚着掉了下去!真是把我吓死了!”
“我也瞧见了!这么高的地方滚下去,里头的人还能活命?”
“就算能活命,也得缺胳膊少腿,落下终身的残疾了吧!”
几个目睹现场情况的学子,围成一团低声讨论着。
周延昌连忙去检查了一番,发现马车的两边的车辕断了,车厢一下子失去了控制,这才脱出山道,掉到山底下去了!
“山长来了!”一众学子见状,连忙向周延昌行了一个礼,一个个噤了声不再讨论这场事故。
周延昌沉声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可有人去报案了?还要请来大夫,尽早把车里的人救下来,希望能救他们一命!”
“回山长的话,已经有人派了下人骑马到县衙去报案了!”有人恭敬地回答。
这件事情不容小觑,车里坐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江州城的太守!周延昌看完了之后也不敢怠慢,连忙回去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来,亲自往县衙去了。
而此时,白鹿堂后面的院子里,江羡坐在一片昏暗之中,身上仍然穿着昨日那袭黑色绸衣。
整间房间窗门紧闭,以至于一时之间,让人难分昼夜。这方寸之间,居然没有一点声音,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直到院子里头,一抹黑影翻腾着落了下来。
“公子,事情办好了。”
江羡这才站了起来,推开房门一步步走了出来,说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暗卫禀报完了之后,就如影子一般,消失在院墙之上。
江羡则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向白鹿堂走去。
贾氏在白鹿堂里苦等周延昌的消息,没等来周延昌,却等来了一身黑衣的江羡。
不知为什么,她瞧见江羡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可要说有哪不一样,一时间还真说不出来。
这孩子还和以前一般彬彬有礼,只是眉宇之间的神态,似乎又更冷了一些。
“你说什么?今天就要到青阳书院去?”贾氏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羡,“这件事情和你老师,还有心丫头说过吗?”
“这样啊,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师母也不好多说。只是到了青阳书院之后,切要努力读书,更要照顾好自己。”
江羡有礼地颔首:“学生这段时间以来,多亏老师和师母的照顾。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能……”
“你这孩子都在说什么?”贾氏瞪大眼睛。
这时,王伯赶紧拉了拉江羡的袖子,笑着向贾氏说道:“这孩子昨晚深夜才回来,如今还犯迷糊呢!只是去青阳书院读书,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说这种话做什么?”
江羡没有反驳,同时也没解释,任由王伯拉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王伯脑门上都急出了一头汗。
“世子,你真的不同沈姑娘再见一面?她若是知道你不告而别,那该有多伤心?”
“不必了,我意已决。王伯,替我收拾行李吧。”
王伯叹了口气,他只是个下人,主子已经决定的事情,他又有什么能力扭转呢?
傍晚时分,江羡的马车在夕阳的作余辉中出了门。等周延昌从县衙回来时,就只看见一座空荡荡的院落……
两天之后,祁长安终于带着沈忘心,回到了寒山书院。
周延昌和贾氏听了郭府的作为,气得面色铁青。
尤其是周延昌,他还以为郭太守带着他夫人到寒山书院,是来和他们小聚的。谁知,他们既然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还想着得到他们原谅!
“这两个畜生,怎么不在山道上摔死?”贾氏恨不得当场就去荣春堂找这两个人,把那个罪魁祸首郭夫人撕成碎片!
周延昌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些许庆幸:“还好阿先守到了郭小姐到,要不然……”
祁长安听这两个人居然来了余庆县,便立时要去找他们。
周延昌拦住他,说道:“他们夫妻二人,如今断了好几处骨头,正在荣春堂里受罪。而且,最要紧的是,马车车辕处损毁的痕迹,像是人为的。”
“是什么人做的?”沈忘心一愣,虽然问着这话,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不是祁长安和周延昌,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并且有能力办到这事的,就只有江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