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嗟鸠兮（4）

    她本以为初一会躲过去的，哪成想会这样，出剑之时，她整个人在空中，没控制住力，也幸好着是木剑。

    一时间，周围互相切磋的弟子们全围了过来。

    初一额头上冒出来密汗，本就白皙的脸变的更是生白。

    “发生什么事了。”师傅走了过来，看到脸色惨白的初一，立马让人请了大夫。

    屋内，初一靠在方才那位少女身上，师傅站在两人面前，满脸心疼担忧：“先帮她把衣服解了，待会大夫来了方便看。”

    刚解下外衣，宗里的女郎中就来了。

    “师傅？师傅？”少女唤了两声。

    师傅僵直地站在初一面前，瞳孔有一阵剧烈的收缩，眼睛睁大瞪着初一，准确的说，是初一脖子上的……

    “什么？”师傅被少女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大夫来了，师傅。”

    师傅侧身给大夫让开了路，可是仍旧目光晃动，呼吸深沉。

    检查一番，是木剑刺到了骨头，有些轻微的骨折，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大夫临走前还开了些草药方子，叮嘱了几句。

    一转眼过了半月，这些天初一待在寮房里并没有去上课，又是一个雨夜，初一来到师傅那里。

    屋里还是亮着的，烛光一晃一晃，印在了雨中人的眼里。

    走进屋子，师傅抬头扫了一眼，随即沉声。没有向往日一样嗔怪初一雨夜还不好好待在房子里。

    良久，师傅背过身，声音淡淡的问：“肩上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

    初一站在师傅身后，面色柔和的望着师傅的背影。

    一时又是沉默。

    “我见你带了个锁在脖上。”师傅的声音显得更沉了一分。

    “嗯。”初一犹豫了片刻，似乎这样的话题让她有些伤感了，最终微微垂下了头。

    “我是我爹娘在庙里捡来的，他们说，这个锁子一直带在我身上。”

    背对着初一的师傅面色瞬间苍白了下来，藏在袖子下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你去睡吧，我再看些经书。”

    初一没听出来那语气的变化，只当和往常一样，跑去一旁休息了。

    第二日初一醒时，师傅已经离开了。她没看到，桌子上的蜡烛全燃光了。

    又是半月之后，初一这半个月都没有和师傅说上一句话。似乎从那天晚上之后，师傅就在也没正眼看过她。

    “我再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等午后去找一下师傅吧。”

    初一走进正殿，师傅正站在中央。

    “师傅，前几日您教的那招剑法我没太明白，你能再演示一下吗？”

    “我身子不舒服，你去找少姜，让她教你。”

    “师傅你怎么了，可要找郎中？”

    “不用。”

    …

    这一年，初一十六岁。

    “师傅，您教的我都学会了，经书我全背下来。”初一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师傅。

    自从那一天，她再也没进过师傅的屋门。

    师傅从初一面前走过，没有留给初一哪怕一个眼角的余地，记忆里的师傅，几乎全成了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