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陈壮一家人道别后,龙时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往缈城赶去。
借着校尉的身份,他得了驿站的快马。行了三天,便到了缈城。
得到消息的杨家夫人木柔已早早地在城门口迎接,而这一次,连一向不喜欢公然在他眼前露面的杨培龙都出现了。
“爹,娘。”龙时在城门口下马,远远地喊了一声。
手中的马绳很快被下人接过,他于是大步向那一众杨家人走去。
“来,时儿,让娘好好看看。”一如既往的是木柔最先迎了上来。
“娘,孩儿一切安好。”龙时微微张开双臂,在木柔面前又转了转身,证明自己动作自如,并没有负伤。
木柔长吁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龙时立功的事,木柔自然是知道,但她并不在乎这个孩子立了什么功,又建了什么业。如果每一次立功都意味着要去鬼门关走一遭,那她宁可龙时寸功不立。
可她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却开不了口。
她知道男人们和女人们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他们张口闭口,是天下大计,是家国社稷,国主大手一挥,便奋不顾身。
这是漠国男儿的本色。
这时,一旁站了许久的杨培龙也发话了,“总算有点大丈夫的样子了。”
龙时较之他去年离开缈城时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他脸上的皮肤从白色变成了淡淡的麦色,身形也长高了,言行里已经彻底没了少年的稚气。
“爹。”龙时对着杨培龙抱了个拳。
杨培龙虽然任的是武官文职,但在官位上终究是高于他这个校尉,更何况,他还有漠国玉将的头衔,按照军中的礼数,他是应该主动行礼。
“父子之间,还讲那么多繁文缛节做什么?”木柔把龙时抱拳的双手按下,站在两人中间。
“夫人,你先退下,我有事要和他说。”杨培龙扬起手,示意木柔先退在一边。
但木柔却并没有遵照,而是依旧挡在龙时身前,“老爷,国主的事也未必有那么急,连让时儿吃个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杨培龙迟疑了片刻,点点头,“夫人说的是,那便先让他去府上用膳吧。”
一行人一路直奔杨家。
在餐桌上落座后,整个房间里也只剩下了一家三口和两个贴身的丫鬟。
龙时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了出来:“爹,国主让孩儿赶回缈城,可是有什么要事?”
“自然是有。”杨培龙正襟危坐。
龙时便深吸了一口气,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身板。
一旁木柔接过话道:“时儿,你先不要管这么多,国主向来通情达理,你连赶了三天的路,不会逼得那么紧。况且,去面见国主,总要先洗洗风尘。”
此时,丫鬟已把饭菜端上了桌。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龙时也不得不对娘亲的话表示赞同。
看着木柔已将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一旁的杨培龙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便闷头开始用餐。
没有酒,他的话匣子便开不了,因而饭桌上只听得木柔和龙时两个人一问一答,他却只是从头沉默到尾。
直到三人都已经用完,趁着下人们收拾的片刻,杨培龙才终于对龙时说了一句话:“你可明日去面见国主,你先随我来书房。”
说完,也不等龙时答复,便自顾自地朝外走去。
龙时朝木柔看了一眼,后者对着他点点头,他便赶忙跟了上去。
龙时随着杨培龙进到了那一间格外大的书房。
杨培龙说过自己不曾读过太多书,但这间书房里的书架上,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都是你娘买的书,书房北边的这半间,是你娘闲时无聊看书的地方。”杨培龙解释道。
他继续领着龙时绕过一排屏风,进到了书房的南边。
这南半间的布置与北半间可谓是风格迥异,初入时,龙时不觉得像是间书房,倒更像是一处参谋军帐。
书房的墙壁上没有挂什么书画,而是挂了一把宝剑,正中央是一方宽大的案台,而案台的一边,放着一个不高的小台,上面堆了好几本兵书。
尤其是平铺在最中央案台上的那一张巨大的地图,越发是印证了龙时的感觉:这个戎马多年的父亲,到底还是忘不了军中的生活。
“来,到这里来。”杨培龙在最中央的案台边站定,向龙时招了招手。
龙时走到案台边,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图,与先前在剿匪时看的那些小区域地图不一样,那是一张囊括了整个穹隆的大图,整个南洲在这张图上,也不过是一片巴掌大小的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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