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乞儿打扮的铁木回到禚地,带来齐国再次宫变的消息:姜无知联合高傒、国子费杀了连、管两个逆贼,没过一日姜无知又被雍禀将军砍杀在王宫大殿之中;齐宫大乱。
“天理昭昭啊!”灵儿吁了口气,突然眼前一亮:“寒香,我就觉得上次在贝邱山见风族长的时候,他话中有话;诸儿哥哥兴许受了伤,就在风寨里避着,我们再去探一探?!”她一边说着,苍白的脸颊上升起两团异常的红晕。
寒香让书云带铁木去厢房用些饭食,又把房门仔细关好,“夫人,您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前儿为复仇之事劳费心神,身子已是甚为虚弱,若是再经车马劳顿……”
“不妨事,我是医师,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灵儿露出数月来的第一丝笑意,她伸手去拉房门,准备让侍卫备车,突然觉得腹中剧痛,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夫人!”寒香看到灵儿裙上晕开一片鲜红,吓得当场呆住;直到灵儿晕倒在地,她才慌里慌张地把夫人扶到内房,咽着泪水给她收拾干净,又熬了茺蔚(益母草)汤给夫人喝下。
胎儿终于没能保住,寒香怕灵儿想不开,日夜守在夫人的榻前,劝她喝药吃粥;过了一个多月,夫人不但身体没能康复,连神智也渐渐不复明晰,每天都坐在房里,呆怔地盯着窗户,说是王兄一早就会从那里跳进来。
义诊堂门前排着长队,许多患病的平民在寒风中哀哀呻吟着,等着夫人出来给他们医治。
寒香已让侍卫去驱了几次,告之夫人有恙不能出诊。这些在门口等候的大多是贫寒的农人,哪有银两去别的地方求诊?俱忍病在诊堂门前等着不肯离去。
灵儿听见侍卫给寒香的回话,从房里缓缓走出来。
“寒香,我的医术你也学了十之七八,代我给他们施针放药吧。”
“可是,奴婢要照顾您的身体……”
灵儿摇摇头,“我自己就是个疫医,还照顾不了自个么?这里有书云她们服侍我,你快去吧!”
寒香无奈领了两个侍女去诊堂了。灵儿看她远去,眼中流下一行泪。
这么多天过去了,姜无知和连称、管至父已死于非命,姜诸儿却是还没有半点音讯!灵儿彻底绝望了。
前些日子她已命人给远在莒国的姜小白送去一封信,叫他赶在姜纠儿之前回齐国继承王位。
‘这个世间没我什么事了,我若是死掉了说不定能回到现代呢!不,我不能回去,我要去找哥哥的魂魄,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灵儿恍笑着独自走进存放草药的房间。
寒香初次坐诊,每一个病患她都要细细观面色、看掌纹,看舌象、问二便,最后按脉五十息,方敢下药。直到下午酉时,才把门前候着的人一一送走。
寒香揉着酸痛的腰,进了行宫的大门,一见青兰就问,“夫人可用过午膳?”
青兰摇摇头,“午膳分毫未动,只让奴婢给她熬了一碗汤药,刚送过去。”
“什么药?”
“夫人自己去草药房取的。呶,奴婢正要去倒药渣呢。”
寒香忙打开那药罐子,闻了闻,又把药渣倒在地上,她大吃一惊!这是细辛!细辛可以散寒止痛,但本身有剧毒,不可多用,更不可独用。这一大把细辛煮成的汤药估计喝下即刻便气尽!
她扔下药罐飞快地向夫人的寝房跑去。已顾不上敲门,她用力把门推开,只见夫人安静地躺在榻上,一个陶碗扔在榻下,地上尚有水迹。
寒香颤声唤道:“夫人?”不见反应便去探她的脉门:脉像已无!寒香腿一软跪在地上,刚要哭叫出声,嘴被一只大手捂住。
她惊骇地向后望去,只见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站在身后。
“唔……你……想做什么?!”寒香问过之后便想到夫人已经去了,自己活着也无意义。
“你把我也杀了吧。不可——弄出血迹脏了夫人的房间。”说罢她闭目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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