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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乃大胆妄为之徒!”高傒大夫瞪大了金鱼眼,“纠公子年长于小白公子,自然是纠公子为储君,你怎可出此废长立幼、败坏朝纲的妄言?!”
鲍叔牙向围在身边的几位上大夫作了个团揖,不慌不忙地对高傒说,“高大人可不要生气啊,气大伤身……呃,请您耐心听听下官的分辩。”
“各位大人都是忠良之士,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齐国的社稷着想。各位大人还记得当年郑国发生的事情吧,宋王助公子突为郑君,不仅向郑王索要财物无数,还要郑国割让三城于他,以至于郑国兵荒马乱多少年!”
“僖公的次子纠居于鲁国多年,鲁侯一直对他礼遇有加;前时又提出要助纠公子承接齐王位,你们说,鲁侯私下里会不会与纠公子达成某种约定?比如说以城池相谢、以金银黍米相赠……”
他见高傒用力揪着自己的花白胡须,似乎是被他的话打动了,趁势又说:“公子白是从莒地归国的,莒国乃东夷蛮人之疆土,国小势弱,谅那莒子也不敢向齐宫索求多少东西!”
“还有一点,可是与各位大人性命攸关啊!”鲍叔牙故做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鲁侯的亲母可是与先君襄公兄妹情深,要是纠公子引着鲁兵入王城,第一件事,便是清剿连称的余党!”
“姜无知篡位为君的时候,怕是在座的诸位大人都尊称他为主君吧。你们不怕鲁夫人借此机会为兄长复仇?”
一席话,说得各位大夫心惊胆颤。
高傒点点头又犹豫起来,“前些时日,老夫已去鲁宫递上国书,要迎纠公子归国继位,现在若是立了小白公子,万一鲁侯与纠公子前来讨伐,那又如何是好?”
鲍叔牙冷笑一声,“我们齐国历来尚武,还怕鲁国那些酸腐的儒士?”
又过了三天,姜小白在‘护卫’风逸的陪同下,回到了齐王城临缁。
高傒、国子费、鲍叔牙等人在宫门外跪拜,大呼‘主君千岁’,迎新王进宫。
齐国立新君的消息传到了鲁国的时候,鲁侯正和姜纠儿在殿中说笑饮酒。
姜纠儿闻言惊得酒杯滚落在地,他怒目面对管夷吾,“管师,你不是说姜小白已经被你射死了吗?是不是你们内外勾结,串通好了欺骗于我?!”
管夷吾也是大惑不解,“老臣亲眼看见他中箭吐血身亡,鲍大夫呼天抢地哭得甚痛……难道这是天意?”
姬同放下金樽,嘴角绽开不察觉的微笑,这个时候举兵攻入齐国,应该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了吧。
姜纠儿放开管夷吾,扑通跪倒在姬同面前,“好外甥……不,鲁侯殿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姜小白大逆不道,越位承王,他这王位您不能认可啊!”
“舅父大人快起来说话。”姬同示意侍从把姜纠儿扶起来,“君无戏言,姬同既是答应扶助舅父为王,当然会力挺到底!”
“好极,好极!殿下的意思是……”
“孤这就点兵拜将,举全国之精兵,陪舅父大人攻入齐王城,夺回属于您的王位!”
姬同这话讲得甚是豪迈,眼中精光闪闪,把姜纠儿感动得泪如雨下。
管夷吾低头沉思不语:此时齐国连逢宫变、国力空虚,姜小白刚接起一个烂摊子,朝局还未能彻底稳固,此时举兵伐齐,应是不难攻克。
只是,从鲁侯的眼中,他看到了更复杂的一种意味:姬同的眼中此刻居然弥漫着狠辣的杀气!姜小白何时与他结过如此刻骨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