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洁璃咬著唇,心中最坚强的一面被他的话轻易的剖析了。
为什么他会如此了解她?
知道她不愿成为他人的拖累,知道她有著不欲人知的强烈企图,她从未告诉任何人,虽然父母的离异让她伤透了心,却也让她获得解脱,从此她再也不需要为谁而活,她可以依循自己的方向前进。
“是,我做不到,我无法为了你放弃在台湾的一切。”此刻,方洁璃痛恨自己的坚强“但是不要否认我爱你的决心,即使你杀人如麻,也不会减损它一丝一毫。”
“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永远不会了解夜的黑暗。”他冰冷道。
“如果非要我和你同陷黑暗,你才会承认我爱你,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她闭上眼,心头万分痛楚。
“我不是什么神圣之人,我只是一个身陷情网,不顾一切的女孩。”她轻声的说“为了爱你,我可以杀人放火,只求这一刻的快乐,只贪图和你在一起的幸福,其他一切我都不管。”
她放弃了矜持,放弃了自尊,只为了爱他。
宁槐怜惜她的心意,但是他终究会辜负她,会对不起她。他不能忍受在短暂拥有她后失去她的寂寞,也不能残酷自私的要求她带著对他的等待回国。
“你说得对,就算我爱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她喃喃地又说,全身彷佛失去了力量。
现实总是残酷的,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我们总能拥有现在吧!”她攀住他的双臂,如菟丝般软弱。“不要这样对待我,不要连这一刻的光芒都不给我。”
宁槐吻住她自眼角滑下的泪水“别再哭了。”
“分离总是痛苦的,但是没有回忆的分离,会让我更痛苦。”她紧紧依靠著他,像是溺水的人攀附著维生的浮板般。“如果我们已注定分离,那么至少给我一个回忆吧!让我有被爱过的感觉。”
他心疼的凝视著她。
她是他最在乎的人,看她如此落泪哀求,他已不忍再拒绝。如果她觉得回忆能让她感觉被爱,他会如她所愿。
“你爱我吗?”她抬头凝望他,颤著唇。
“我爱你。”宁槐吻住她娇柔的唇瓣,汲取她无尽的温柔。
在他怀中,方洁璃觉得好幸福,不管他是否是安慰她,她都感到心满意足,他是那么专注的看着她,彷佛天地间只剩下她的存在。他膜拜著她的身体,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珍也贝的宠爱著她,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受伤。
他褪去黑色风衣,解下她全身束缚,细细的、缓慢的吻著她每一寸肌肤,他要她的第一次感受无限的温柔,而不是粗暴。
他要取悦她,让她与他结合成一体,体会两心相契的美妙。
方洁璃躺在宁槐的身下,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的神经透过他的挑逗而苏醒,在**的燃烧下,她以为自己已经蒸发了,她扭动著、呻吟著,而宁槐安抚著她,不停的亲吻、触碰著她,直到她完全为他准备好了,他才缓缓覆上了她。
他带领著她探索彼此身体的美好,共同在激情的狂潮中翻覆,愉悦中嘶吼,他们渴望着彼此,满足著彼此,一次又一次,尽情的在欲望的国度中飞翔。
夜漫长,但他们并不在乎时间,不在乎日夜,只求这一刻的美满能延续。
偶然的,他投影在她的波、心,他有他的,她也有她的方向。
然而他们只能在短暂交会的时刻绽放光芒吗?
天露鱼肚白,方洁璃自宁槐的臂弯中清醒,她害羞的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宁槐在她沐浴时,动手为她做了道地的日式早餐,有味噌汤、茶碗蒸、茶包饭和一尾烤香鱼。
“好香,你会做饭?”她从浴室中走出,搓揉著湿发,讶异的笑看他。
宁槐没多大的表情,但是眼神所流露的温柔,却让方洁璃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特别。
“我帮你。”将早餐放好,他让她坐在床边,接过她手上的大毛巾,替她擦拭头发。
他的手很灵活,力道适中的按摩著她头上的穴道,让她觉得舒服得不得了。
宁槐又拿来吹风机,帮她把长发吹乾。
本来方洁璃以为宁槐的职业是杀手,对于生活琐事大概不会多花费心神,没想到他不但会做饭,还会按摩,连吹头发的技术也不错。
“嗨,家庭煮夫,接下来该吃早餐了吧!”方洁璃俏皮的眨著眼,拉住他正在帮她梳理头发的手。
宁槐摇头,从抽屉中拿出医药箱。
“你的伤口必须上药。”他拿著镊子夹棉花球,看着她说:“消毒时会有点痛。”
“没关系。”她轻松的一笑。
当棉花球覆在伤日时,真的满痛的,但是看到宁槐这么专注、细心的照料她,那痛楚就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接著,他们共同分享了一段气氛融洽的早餐时光,两人像是一对已结婚多年的夫妻般和谐,宁槐话不多,专注倾听著方洁璃生活的点滴,因她讲述的内容表情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餐后,宁槐打了通电话,请专人送来一套白色丝质套装,优雅而正式,再搭配一件蓝色滚边短大衣,让方洁璃换上。
“我看起来像不像是东京爱情故事里的钤木保奈美呢?”她开心的转了个圈。
“什么?”他不解的抬起眉。
她慧黠的一笑“不告诉你。”
宁愧不追问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微笑。
他们的生活南辕北辙,所以方洁璃的言词常让宁槐听不懂,这时她就会忍着笑为他讲解,而宁槐的脸上便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红晕。
这样平淡的相处模式却已让她觉得很幸福了。
下午,宁槐开车送她到武道馆参加辩论开幕式。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下了车后,方洁璃站在窗边握住他的手,不安的说。
“我知道。”宁槐紧握了一下她的手随即放开,将车窗摇上。
她患得患失的看箸车影消失,莫名的心痛令她无法抑制的掉下眼泪。
今天是上野公园一年一度的樱花祭,在一大片樱花飞舞下,铺著席垫,唱歌喝酒的日本人彷佛忘却了平常的忙碌,尽情欢乐。
方洁璃和宁槐躬逢其盛,手牵著手漫步在樱花林间。
“你知道吗?樱花本身并不会散发香味,我们闻到的芬芳是来自于樱花树上的叶子。”方洁璃倚著喷水池,笑意盎然的道。
“是吗?”宁槐抚摸著她的细发,不署可否。
“如果我是樱花,一定会好遗憾,落英纷纷,却无幽香。”她呵了口气,在空气中瞬间化成一道白雾。
他双手包住她冰冷的手,为她取暖。
“如果我是樱花,你愿意化做绿叶为我芬芳吗?”她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宁槐轻笑不语。
方洁璃并不强求他说些哄骗自己的甜言蜜语,只因心中真实的爱恋比什么都能让她窝心。
她主动靠进他怀里-深深的凝望着他“我知道你会的。”
两人沿著喷水池散步,方洁璃注意到池畔来往的人莫不被宁槐无穷的魅力所吸引,但是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虚荣极了,因为不管多么可爱、美艳的少女,或是成熟女人抛媚眼,宁槐的目光中始终只有她一个。
中午时,她拒绝宁槐原先安排,把整家店包起来,只有两个人吃饭的高级餐馆,转而提议到下叮的一家寿司店,和平常人一样排队等候。
她发现宁槐的神情有点恍惚,这才想起他是职业杀手,一定很不习惯在不熟悉的公共场合吃饭。
“你不喜欢吗?”她很担心呢,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不知道他是否会接受这种平民化的吃饭方式。
“不,我很高兴。”他只是想起过去和父母共同生活的单纯日子,只是那些日子已被丑陋的现实抹杀了。
方洁璃见他欲言又止,晓得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他对她的一切很清楚,因为她的人生就是这么简单而枯燥,但是她却对他一无所知,他的世界是如何的复杂呢?
也许她已经没有机会也快没时间了解了。
轮到他们时,方洁璃和宁槐点了两份河土里寿司。
“你知道她们一直偷看你吗?”方洁璃对宁槐眨眨眼,暗示他前后左右各桌的女性同胞看他的眼神是如何如狼似虎般饥渴。
宁槐点点头。他是个杀手,对他人的目光本来就很敏感。
她故作委屈的叹日气“我想如果眼光会杀人的话,我恐怕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没错!不光是欣赏宁槐的男色,当这些女人不经意瞟到他身边勉强称得上清秀的她时,扼腕的声音伴随著嫉妒的目光让她觉得啼笑皆非。
宁槐突然隔著桌子伸手搂住她的肩,让她整个人往前倾,在她满嘴都是芥末的味道时吻住她。
这不是蜻蜓点水的吻,是一个会让人脸红心跳的深吻,他缠绕住她的软舌,不让她喘息,不给她空气,令她只能仰赖他呼出的炽热气息,和他一起沉沦。
一吻结束,方洁璃已经瘫软在座椅上,不可署信他竟会这么大胆的公然热吻她。
宁槐勾起一个邪魅的微笑“你不会有事的,你有我保护著。”
她清楚的听到周遭倒抽一口气的惊讶声音,天,这家店的所有顾客都看到了。她的睑顿时像染上天边的云霞般羞红不己。
彷佛看不过瘾似的,店内顾客包括排队的,都想知道“酷帅男子接下来是否还有惊人之举!无不将视线往他们身上打转,看得方洁璃浑身不自在,而宁槐却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他的。
他虽然话不多,但是绝对是个好情人,这种情人间公开的亲近让年轻又情窦初开的方洁璃感到既甜蜜又害羞。
下午她有比赛,尽管不舍,但也只能回武道馆。
送她到日的地后宁槐坐在车内,看着她频频挥手,直到她走进武道馆才离去。
彷佛刚才的快乐是一场梦,即将分离的残酷才是真实的。
如果他的身份不是杀手,不是永夜的地神,是不是他就可以选择不分离?他就可以像个普通人,不必藏匿行踪,不必隐姓埋名?
然而,这都只是如果,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方洁璃留在日本的最后一天,他们携手逛了浅草寺和浅草仲见世商店街。
日式传统童玩让她玩得爱不释手,看过木村家人形烧本铺师傅的人形烧表演,她买了一个来吃,他们还逛了一买米莫的常盘堂、梅园和松阪屋,宁槐对这些食物不感兴趣,都是方洁璃硬拗他才止月吃。
她刻意让自己保持最high的心情,刻意不去想起两人马上就要分离,但她越是如此,离愁就越缠得她不能呼吸。她凝视著宁槐好看的侧脸,她不想离开他,千千万万个不想,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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