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目光微冷“差了什么?”
“雄黄、冰片或者樟脑。”大夫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说道:“须得和这三样中的一样搭配,方才能够发挥提神醒脑的作用。”又道:“雄黄和樟脑气味都挺大的,很容易被发现,如果有心的话,用微香的冰片是最好的了。”
叶东海叫了李妈妈“先送大夫出去,给封一个红包。”——
便是封口费了。
李妈妈有些发怔“这要到哪里去找藏着的冰片?”
这年头,冰片是比较矜贵的东西。
一般的丫头们是没钱买这个,府里也不会给发的。
顾莲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喊道:“二爷,过来一下。”叫了丈夫身边坐下,果然心里有一点不舒服,又道:“去外面站一会儿再进来。”
过了一会儿,叶东海进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总觉得”顾莲摇了摇头,看着他身上宝蓝色的团纹袍子,目测是看不出什么来“最近每次二爷靠得近的时候,就会有一点点不舒服。”
叶东海二话不说,把身上的东西都摘了下来。
李妈妈等赶紧一一检查,玉坠之类的东西没啥看头,藏不住东西,把荷包里面的碎金、碎银倒了出来,并无其他东西。
顾莲的目光盯着那荷包,冷冷道:“绞了。”——
夹层里面绞出一堆白色的碎末。
顾莲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沉了一口气,视线扫过那些漂亮的碎片,和豁然惊心的白末,嘴角慢慢翘起“二爷,这个荷包是红玉给做的吧。”
叶东海脸色铁青“来!”
“等等。”顾莲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用甜味安抚一下自己的神经“等下叫了过来,家不承认怎么办?万一,说是被陷害了呢?”
叶东海忍住满腔的怒气,安抚妻子“放心,知道该怎么做。”
午饭后,和昨儿一样去了书房。
没多会儿,红玉便偷空摸了过来,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午睡的时候,服侍叶东海脱了外袍,忽地发现腰间少了一点东西,问道:“二爷,的荷包呢?”
叶东海随意看了一眼“不知道,许是掉了。”
红玉忙道:“那再给二爷做一个。”
叶东海心思飞转。
对荷包这般意,掉了一个,就急着再补一个,自己又不是没有其他的荷包,如此着急异常,已经有七、八分断定对方有鬼。
第二天下午,红玉的荷包就赶出来了。
“针脚粗,二爷别笑话。”
叶东海淡淡道:“已经换了别的,先放着吧。”
“二爷试一试。”红玉却坚持“瞧着,还是新做的这个颜色,和二爷的衣服更搭配一些呢。”
叶东海恨不得上前扇她几耳光,面上却笑道:“这亲手做的?”
“是啊。”红玉急着表功,巴巴道:“昨儿熬了半夜呢。”笑嘻嘻走了过去,蹲要亲自戴上去“都是二爷从前喜欢的花样儿。”
还没等她戴上,李妈妈过来了。
狠狠瞪了红玉一眼,将手里的东西拍桌子上“二爷,红玉屋子里搜出来的。”那绢布轻轻散开,里面还有一些冰片碎末。
等着叶东海一点头,便上前把刚做的荷包给绞了——
和之前的一样。
“还有什么话说?”叶东海阴冷问道。
“”红玉有些慌,强自镇定“这是、这是冰片,就是放香囊里面,增香用的东西”赶忙陪笑“二爷这是怎么了?”
李妈妈气得大骂“二爷和奶奶屋里的衣服,平时可都是管!那些锁箱子里的破烂东西,难道不是居心叵测放进去的?!”
红玉脑子里嗡嗡作响,强辩道:“只是一些香料”
叶东海冷笑道:“一个月五百钱,攒几个月才够买这些冰片?”
“二爷”红玉结结巴巴的,实是没有办法抵赖,只能承认,哭道:“就是一时迷了心窍,想着奶奶脾气大一些,二爷就,就”
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
不过不说,叶东海也能够明白了,又问:“的冰片哪里来的?”
“找茶水房的陈妈妈”红玉抽抽搭搭的,瑟瑟发抖解释“她家有亲戚香料铺子做生意,赊了二两。”忽地大哭了起来,扑了上去“二爷,饶了!、知道错了。”
叶东海一脚踢开她“来!捆了塞上嘴,带下去!”
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先塞了嘴,——遇到这种时候,能不知道的最好不知道,多听了什么都是给自己招祸,赶紧把给拖了下去。
红玉一路跌跌撞撞被拖行,最后扔进一个空置的小柴房。
“啪嗒”一声,柴房的门关了起来,上了锁。
“唔”红玉不甘心的挣扎,心里惊惶不定,不断想着要怎么向主求情,才能饶了自己,诉旧情?还是
可惜一直想到天黑,都没开门。
又冷又饿,半夜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揪了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脖子上就多了一条绳索,她先是一愣,继而往房梁上一看便明白过来,惊骇之下,不由拼命的挣扎——
反倒加速了她窒息的速度。
即将失去知觉的那一刹那,红玉心里升起无尽后悔,当时听得那个提神的偏方后,知道不能多用,一念之差就走错了道儿!
可是,自己罪不至死啊?!
不!不要!
到底是谁要谋害自己
很快忆起当时的情景,忆起那张熟悉的面庞,——难道是她?是她故意提点了一下精神不济的文佩,说那些东西不能多用,然后勾出了自己心里的邪念!
那一张柔美的笑脸眼前模糊晃动,透着淡淡嘲弄“傻丫头”
红玉很快没了气息,神智中断。
窸窸窣窣的,屋子里一个黑影上前摸了摸,低声道:“差不多了吧?”
“嘘!”另一接话,声音更轻“行了,出去再说。”两个影子无声无息爬了出去,关上窗,都是各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