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二奶奶病了。
不光如此,二奶奶还和二爷拌了嘴,当天晚上就赌气去了厢房住下,——落有心的眼里,自有一番思量。
叶东海以照顾生病的顾莲为名,留家里,白天黑夜足不出户。
他试图站妻子的角度,重新审视家里的每一个。
而顾莲,也有自己的安排。
中午的时候,厢房里传出茶碗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叶东海摔了帘子出来,冷着一张脸,像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
一拂袖,径直去了书房。
丫头们院子里探头探脑,但是谁都不敢过去打探,只能猜测,肯定是二爷和二奶奶又拌嘴了。
不免有些窃窃私语。
“到底是官家小姐,眼界高、脾气大”
“连二爷的面子都不给。”
红玉从正屋出来,看了看,赶忙又折了回去。
换了一身海棠春睡的新衣新裙,打扮的光鲜亮丽,端了一盅清心降火的花茶,心怀期待的去了书房。
“二爷,渴不渴?”她笑得娇妍,比之平时更多了一份温柔“不知道二爷这会儿想喝什么,就泡了一壶杭白菊。”
叶东海抬头看向她。
如今主母病了,红玉不说赶着过去照顾,反倒自己面前特意打扮起来,——看来从前妻子面前的乖巧听话,都是做给自己看的。
这般抢着争风头,不管她私下里有没有算计妻子,心术都已不正。
屋里的大丫头们有做姨娘的心思,自己当然知道,但是却没料到,居然急切到了这种地步?如今自己什么都没说过,她们就这样,若是自己再流露出一点儿意思,岂非马上就要爬到床上去?
叶东海觉得倒尽胃口,却还得照着妻子交待的剧本唱下去,淡淡道:“嗯,杭白菊就可以了。”
红玉又问:“二爷要写字吗?帮二爷研墨铺纸。”
“好。”叶东海点头,状若不经意问道:“前段不家的时候,们奶奶是不是也这般脾气大?可有发生了什么事?”
红玉心下大喜,只是面上不敢露出丝毫。
一面斟酌说辞,一面回道:“当时二爷下落不明,奶奶难免心里有些着急,行事都比平常急躁一些。”
“哦?”叶东海皱眉,问道:“怎么个急躁法呢?”
一开始,红玉不敢说得太过头,此刻见男主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便有了几分底气,忙道:“也听得不是太真切,就听说那天,奶奶和大太太拌了嘴,还对几位老爷发了脾气。”
叶东海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红玉为了表现老实本分,处处替主母着想,少不得佯作分辨一句“想来奶奶也是担心二爷的缘故。”
叶东海脸色不好看,又问:“佟妈妈挨打是怎么一回事?”
红玉细细地察言观色一番,猜度主母这回是彻底失了宠爱了,胆子又大了几分,赶忙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佟妈妈喝多了酒,不小心烧了一张画儿,大太太已经骂过了她,偏生又撞了奶奶的枪口上,结果狠狠挨了一顿打。”
“知道了。”叶东海垂下眼帘,掩饰微微跳动的眼角“接着研墨吧。”
红玉还有一兜话没说出口。
虽然有点不甘心,不过事情正朝着自己预计的发展,心下落定不少,只得暂时按捺住急切,老老实实的研起墨来。
叶东海冷眼看着她。
好大的胆子!居然跟碧桃一个腔调,不说替主母分辨,反而跟外头的佟妈妈站一边,言语闪闪烁烁,却尽是一些挑唆之词。
妻子是早就看穿了吧。
难怪那么笃定,——只要两“吵架”就必定会有背后编排她!
不过比起猛然间看到污秽的愤怒,叶东海心里更担心妻子和孩子,不知道妻子去了厢房,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
顾莲的感觉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厢房就比正屋干净,没有了那些藏污纳垢的东西,暂时觉得还不错的样子。
天黑的时候,叶东海去了厢房一趟。
“可找出什么了?”
顾莲摇摇头“没有。”
“每一样东西都翻遍了。”李妈妈皱着眉头“奶奶平常用的、吃的,不管是杯碟碗盏,还是水粉胭脂,就连平常穿的衣服、裙子,用得荷包之类的”十分沮丧“什么都没有找到。”
叶东海想了想“还有什么没翻看的吗?”
李妈妈回道:“只剩下几大箱子春夏的单薄衣服,奶奶都好久不穿了。”
“虽说最近没穿”叶东海微有沉吟,思量道:“终归还是放屋里的,还是都看一看的好。”
李妈妈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悬心。
借口要找一件旧衣服,领着过去开了箱子,——衣服还是那些衣服,裙子还是那些裙子,连当初堆叠的样子都没有变。
蝉丫折腾了半天,汗都冒出来了。
“就不信了!”她一向不是温柔斯文的性子,又急又烦,索性把箱子掀了一个底儿朝天“难道还成了精?!没影儿了!”
一阵细碎的声音,掉出一些片状之类的东西。
为了防止衣服放得久有气味,一般囤起来的时候,都会放点香料,不过,似乎数量略微有点多。
玉竹诧异道:“怎么放这么多的香料?”——
众都是疑心。
于是把叠好的衣服全都抖散,又抖出不少东西。
现今顾莲不主屋,叶东海白天书房,李妈妈领着收拾好东西,关门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狐皮大氅,去了厢房。
第二天,顾莲让叫了大夫过来。
大夫仔细看了看,从箱子里搜刮出来的那一包东西,一个个辨认道:“山奈、桂皮,还有白芷、良姜”略有沉吟“就这些吗?”
蝉丫插嘴“难道还不够多?”
“不是不多。”那大夫解释道:“而是差了一样。”
叶东海目光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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