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陆堪与十数位长老同时出手。江妙萱看着他们,脸上已经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这些微笑带着些许的悲悯。
周围人群已经散去,夏老爷子也被抬入了暗阁之中,几个侍卫拖着夏知酒离开,夏知酒两条肥胖的双腿拖在地上,脸上横肉颤动,不知是不是因为惊恐,他满脸泪水纵横,看着很是好笑。天地空明,清风朗日。血红嫁衣的女子是天地间唯一的焰火。
陆嘉静看着她的背影,越发觉得熟悉,片刻之后,她神色震惊:“是她?”林玄言看着她,神色不解。陆嘉静望向林玄言,问道:“你还记得失昼城中的那副壁画么?画中有一个南海抚琴的女子的背影。”
“你是说二当家?”林玄言回忆了片刻:“那位死于千年之前,失昼城封印松动的暴乱中的女子?她们的背影确实有些像。”
陆嘉静点点头:“相貌不过其次,最主要的是道法,天下道法,失昼城所承道法最为古老神秘,与灵妖仙三脉不同一宗,所以方才连语涵都没有看透。”
林玄言点点头:“我记得那副壁画上有一句诗,好像是那位当家大人写的。”陆嘉静正要开口,却听到季婵溪清澈的声音徐徐飘来。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季婵溪如蒙水气般的目光怔怔地看着那方舞台,语调轻缓,没有抑扬顿挫,真的就像是青丝暮雪那样,落地成灰。
陆嘉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只是听她轻轻吟诵,自己竟也有一瞬间伤神。林玄言想到了那日的那尊雪白法相,那尊法相同样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只是那种美丽太过普通,让人无法记住,于是记忆力只剩下茫茫雪白。于是他便联想到了那位失昼城的大当家,时至今日,他已经想不起她的容貌了。
或许这也是失昼城的独特道法么?原来那尊法相便是失昼城的二当家的残魂,难怪你这般天才,只是如今魂回原主,你季婵溪真的没有丝毫心疼么?随着季婵溪最后一个音节飘散,台上那位火红嫁衣的女子的裙裾也灌满长风般扬起。
她轻轻振衣,却似从袖中抖落出万仞山峰,围在她周身的许多长老甚至没有来得及祭出本命法物,便被瞬间震开,有的飞出屋外,有的直接砸在墙上,陷入墙壁之中。
所幸他们未来得及祭出本命物,否则本命物定会被顷刻震碎,坏及大道根本。仍然有几个修为很高的长老苦苦支撑过这一轮罡风般的劲气,然而他们好不容易撑过之后,江妙萱再振衣袖,其余几人也直接倒飞出去,砸入场间。
外面本来去留不定的许多人再也不敢逗留,纷纷向外逃窜,远离是非,场间顷刻只剩下明虚宗的诸位长老弟子,以及林玄言等人了,陆堪脸色红紫变幻,他知道这样下去只能任人鱼肉,他以指为剑,夺手而出。
前日里还和他打的有来有回,最后在那位师兄帮助下略胜了江妙萱的陆堪,心如止水,观心如剑,心无旁骛递的一指,江妙萱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她一甩衣袖,砰然一声巨响,陆堪凝结出的片刻通明瞬间就被打碎,他整个人如沙袋般被打入场间,昏迷不醒,不知生死。她的面前唯有陆盏了。
陆盏负手而立,握紧双拳存于袖中,劲气已然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全身。在江妙萱一袖震晕了陆堪之时,他心中便萌生了退意。江妙萱脸色一直十分平静,带着淡淡的笑意,又让人觉得疏离而陌生。
“死,或者战死?”江妙萱笑问道。陆盏满面怒容,却没有再说什么,他背靠着墙,准备破墙而出先行逃离。
但是当他靠到墙的时候,冰冷的墙体透过脊梁,又让他清醒了许多。明虚宗的功法本就是负阴抱阳,逆转天命的路数,若是自己一味退却让步,即使今日走了,将来如何尝得大道。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回到了那闭关十年的岁月里,冗长而寂寞,也曾平静,也曾焦躁。
最后勘破了许多执迷,终于见到了那一线的门槛。思绪之间,他隐约有了明悟。今日一战,不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破道契机么?眼前这个女人就当她是自己道心的阻碍,只要击败了她,自己便能更上一层楼。
想通了许多关节,陆盏退意全无,斗志盎然,双拳宁紧,浑身气势因为打过凝重强大竟然咯咯作响。
“江妙萱,这一掌,可敢接?”陆盏缓缓道:“昔日我于明峰之顶观月,偶得一掌,又将明虚宗法脱胎而出,成此一掌。名为食月。”陆盏自知啰嗦。
但是此掌为平生所最得意一掌,此刻又恰逢其会,不吐不快,说与自己听。话毕之后,掌力再度攀升,他的气势瞬间拔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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