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曜森自己开车过来的,走出门诊楼的时候才发现外面阴沉沉,风也大,呼呼吹在脸上竟有些刺疼。
他竖了大衣领匆匆钻进车里,将手里装着彩超单和病理报告的文件袋扔到副驾椅上,定了下神,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季律师,下午忙不忙?不忙的话出来见一面吧,有事需要你帮忙。”
电话挂断之后唐曜森没立即发动车子,而是在车内又坐了一会儿。
他习惯性掏烟,含嘴里,低头点火的时候看到旁边扔的那只文件袋。
癌症?
肿瘤?
真是可笑!
唐曜森把烟重新塞进盒子,扔了打火机,手掌在脸上摩擦了两下,靠到椅子上。
下午跟季律师约在事务所对面的咖啡馆见面。
季律师还是一身黑色正装,风风火火赶过来。
“抱歉,上午见了个委托人,晚了十分钟。”
“没关系,我也刚到。”唐曜森将桌上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美式不加糖。”
两人说不上多熟稔,但因之前的离婚案也见了很多次,且唐曜森本身就是那种无论处于何种环境都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类型。
季律师端过杯子喝了口,“唐总居然还记得我的口味,受宠若惊。”
唐曜森笑笑。
季律师可能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不大合适,略局促地咳了声,往后面坐了点。
“那个…”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您找我有事?”
唐曜森喝了口温水,也没兜圈,直接说:“想让你帮忙立一份遗嘱。”
“遗嘱?”季律师表现出十分的惊讶,“给您自己的?”
“对。”
“不能吧,您这…”季律师无比诧异地又上上下下把他看了遍,“您这年龄,风华正茂,身体看着也很健康,怎么突然想到要立遗嘱?”
唐曜森又笑了笑,略带调侃地问:“怎么,谁规定没到七老八十就不能立遗嘱了?”
“也不是,但您……”季律师实在有些想不通,“抱歉我冒昧说一句啊,您前不久刚离婚,也没孩子,而且我记得您母亲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吧,家中独子,也没兄弟姐妹,我就纳闷了,您现在立遗嘱能把财产给谁啊,难不成学人捐希望工程?”
……
午饭前梁桢去见了之前约的那位妇产科老医生,问下来,情况其实也大同小异。
现在孩子太小,没办法做排畸,可等孩子成形了发现有问题,只能引产,到时候可能对母体伤害比较大。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梁桢从医院出来之后没回去,在外面随便找了间餐厅吃了点东西。
其实她也没什么食欲,但总觉得肚子里还有一个,就算塞也得逼自己赛点进去。
吃完之后她在餐厅坐着,刚好旁边有落地窗,正对一家综合体商场,商场门口摆了很多儿童游乐设施,来来回回的都是一些很小的孩子。
这个点五岁以上的都在学校,能出来自由活动的也就是两三岁的小不点。
梁桢已经不大记得豆豆两三岁的模样了,可明明也才一两年前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