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嬷嬷告诉她,出了寨门还哭,就会被祖先听到,以为她舍不得先生回故乡,就会拒绝他回去,让他的遗体在海面上飘浮。
月亮,越升越高。
风,好像也大了。
青灵寨的寨民们,可能把青灵县的所有纸钱,烧纸都扫荡光了,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后,纸钱还是漫天飞舞,不断有人在经过河流,路口处时下跪烧纸。
沈岳从没见过这么盛大的葬礼,更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愚昧,落后的。
他只从长长的送葬队伍,漫天飞舞的纸钱中,深刻感受到浓浓的悲伤。
他虽然是新任族长的丈夫,却因不会终老青灵寨,只能算是外乡人,还没资格陪在云霞身边,紧随抬棺一路东行。
最多只能穿上麻布白袍,拿着一根哭丧棒,混在队伍中,远远看着高举起的灵幡,徒增莫名的感慨:“如果男人活着一事无成,死后能有这样一个葬礼,这辈子也是值得了。”
并不是所有人大行后,会有数千人满心虔诚的送行。
送行队伍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和青灵寨民们那样,心怀沉痛的心情,不住祈祷先生一路走好。
叶修罗就没丝毫的伤感,只有满腹的牢骚和抱怨,更是暗中不住咒骂云二先生是老狗坑妈。
她这样的态度是因为,她从下到大,都没徒步走过这么长的山路。
尤其脚上的鞋子不合脚,趿拉着,刚走下青灵寨的第二座山头时,雪足就磨上了几个泡,疼的她不住倒吸冷气,多少次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岳,希望他别再跟随送葬了。
人家老嬷嬷说的很清楚,沈岳不是青灵寨民,去,还是不去,都成。
这恶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去。
他去,叶修罗就得去。
她可不敢独自留在青灵寨中,就算庄纯那个妖女不出现,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寨子里,也会吓疯的。
既然要去,那么她就得给云二先生披麻戴孝,胳膊上挽着个竹篮,里面装满了纸钱和烧纸。
无奈之下,叶修罗边走,边和其他女性青灵寨民那样,抓着纸钱满天的撒。
每撒一下,她都会骂一声老狗
“啊!”
前面的抬棺刚转向东,叶修罗就轻叫了声,满脸痛苦的样子,蹲在了路边。
她不小心迈空了一步,倒是没有崴着脚踝,可却把足底的水泡踩破了,酸痛让她瞬间热泪盈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为先生大行而悲伤,蹲下要烧纸呢。
沈岳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不耐烦的低声问:“你还能不能走?”
“不能了。”
叶修罗抬手擦了擦眼角,很委屈的说:“沈岳,我们不去了吧?”
“你爱去不去,反正我会去。”
沈岳冷冷说了句,不再管她,转身快步前行。
“我不许你去!”
叶修罗低声叫道:“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沈岳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头也没回,很快就走远,混在了一片麻布白袍中,再也分不清哪个是他。
“恶棍,你怎么不去死。我发誓,你死了,我就算是爬,也会爬着给你送葬的。”
叶修罗低声咒骂着,站起来刚要追上去,好像针扎般的酸痛,让她轻哼一声,又蹲了下来。
叶大小姐的野性爆发了,她还就是不去了,她要回县城长街上,经过长街时,她可是看到有很多警务人员在执勤了。
当时,她的心思就活泛了,想离开沈恶棍去求助于警方。
只是,她真怕那个可怕的妖女,会混迹于观礼人群中,一旦她落单呵呵,那些警务人员可保护不了她的安全。
但现在,叶修罗愤怒之下,心存侥幸:“就算妖女混迹在观礼人群中,也会以为我去送葬了。万万想不到,罗爷我会偷偷返回。”
叶修罗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心情也好了许多,秀足也仿佛不怎么疼了。
总算熬到送葬队伍从身边经过,假装在路边烧纸的叶修罗,左右看了眼,飞快的站起来,小跑着向来路而去。
中秋月圆之夜的空气中,弥漫着烧纸独特的气息,闻起来让人心烦,情绪也会低落。
十几分钟后,叶修罗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青灵县城长街上。
然后傻眼。
那会送葬队伍经过时,还满大街的观礼人群,怎么这先空荡荡的,连个人毛都没有了?
倒是有两只流浪狗,躲在黑暗中,两眼碧油油的好像鬼火那样,死死盯着她,随时都会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那样。
“那些警务人员,都死到哪儿去了?派出所,对,肯定在派出所。”
经过长街时,叶修罗曾经看到有个临街的石屋门侧,挂着青灵县城派出所字样的牌子。
那些人,肯定还在派出所里。
因为他们必须得保证,送葬回来的队伍,能安全撤回青灵寨,才算完成任务。
叶修罗没有猜错,当她强忍着剧痛,快步来到派出所门前时,一眼就看有昏黄的灯光,自窗纸内透了出来。
她长长的松了口气,伸手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