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事
虽说陈夫人早就令丫头过来说了,叫郑明珠不用每日去荣安堂请安,多歇着为好,这一日早晨,郑明珠还是一早就起来,去了荣安堂。
昨儿回娘家,见了申家的公子,自然要去回陈夫人的话。
郑明珠自从有孕之后,就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吃饭了,陈夫人特地拨了两个厨娘过来伺候,也添了分例,单预备着郑明珠临时想什么吃,好就便儿做。是以郑明珠是吃了早饭才去的荣安堂,回来都快要到午饭时间了。
陈夫人听了郑明珠说的申家公子的形容举止,郑明玉对他的评价,十分欢喜,眼见这事多半就能定下来了,且陈夫人还跟郑明珠说了,唐家已经应了卫江俊这亲事,这就要选日子换庚帖,请人算八字了。
郑明珠也十分欢喜,唐家逐步走上正轨,菱月妹妹与卫江俊实在是很相配的,且如今就要成她名正言顺的亲戚了,今后就越发好亲近了。
都是好事儿,是以郑明珠回甘兰院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心情颇好。
刚进院子门就见玛瑙迎上来,低声道:“花姨奶奶来看少夫人了,在正厅等着,已经有一会子了。”
咦,花姨娘她来做什么?
自从那一回因着表小姐卫江月、五小姐和二小姐的纠纷,郑明珠算是得罪了花姨娘与二小姐,可是郑明珠也同样看不上这样不上档次的花姨娘,自然对陈颐雅也不热络,平日里郑明珠去锦莲榭看小姐们,二小姐的院子去的最少,偶尔去一去,也是挑的花姨娘没去的时候。
这个时候,花姨娘来做什么?郑明珠眼珠子一转,就想明白了,自己昨儿奉命去打听了申家公子,对这件事,花姨娘自然是十分关心的。
花姨娘正在正房的椅子上坐着,拿着翡翠扎的花儿瞧着,夸她手巧,此时见郑明珠进来,忙丢下那绣花棚子站起来笑道:“我来瞧瞧少夫人,听说少夫人近日有些不耐烦,如今可大好了?今儿我瞧着少夫人这气色还好,想必是好了罢?头一胎原是要折腾些,其实是无碍的,且听老人们说,这越是折腾,倒越发就是个哥儿呢。”
一径的笑,简直是毫无芥蒂,没有丝毫的尴尬样子。
一说话就自然笑的花枝乱颤,看人的时候,眼睛又习惯性的上挑着看,这一举一动都是那一种惯性的风流态度,郑明珠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花姨娘的这一面。
这就是教坊司学出来的风流态度,名扬天下的扬州瘦马她见过两个,那是专给人做妾的,看起来倒是颇像良家女子,只是姿态不大方罢了。
花姨娘这样儿的倒是第一回见。
郑明珠不由的有点好奇的看她的举动,一边忙请她坐下,吩咐丫鬟上茶,一边笑道:“多谢姨娘想着,特意走来。前些日子是精神差些儿,这几天倒好多了,也并不妨事。”
“这就好了。”花姨娘说着,从丫鬟手里接过来一个包裹,笑道:“我闲着没事,做了几件百子被,斗篷这些小东西,且给哥儿预备着。”
郑明珠忙道谢,叫丫鬟接过来,又坐在一边笑吟吟的和花姨娘扯着家常,颇为其乐融融。
花姨娘心急,扯了几句就把话题扯到昨天的事上:“听说少夫人昨天回了娘家,原是夫人打听哪家的公子?少夫人别笑话我,虽说二小姐的亲事,自有夫人、老爷做主,与我并不相干,可二小姐到底也是我养了一场,哪有真不关心的?只是到底我也不是那牌名儿上的人,也不敢去向夫人打听,只得来求一求少夫人,想问一问这家公子究竟如何。虽说夫人选的,那自然是好的,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到底这样要紧的事,还求少夫人好歹说一说,我也就放心了。”
郑明珠想:不管格局如何,出身如何,性子如何,爱护儿女的一片心却是一样的,尤其是郑明珠怀着身孕,越发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了,平日里那样跋扈的一个人,事涉自己女儿的亲事,又因着规矩礼法,她没有任何的权利干涉,这种不安、遗憾、痛苦大约是再荣耀的诰命封号都弥补不了的。
郑明珠这样一想,就不由的心软了,笑道:“姨娘只管放心,这位申家公子自然是个好的,也是巧的很,昨日我还亲自见了一面,生的很整齐,个儿高高的,稳重知礼,我哥哥也说他好,今后自是有好前程的,给二妹妹挣副凤冠霞帔想必不难。”
花姨娘显然不是想要知道这个,见郑明珠肯说,连忙问道:“申家的公子?哪个申家,帝都姓申的人家,莫非是平安长公主的驸马那一家?”
郑明珠一怔,平安长公主的驸马的确姓申,是为永寿侯,虽是一个姓,与一等虎威将军申将军却只是早出了五服的远亲,没多大关系。
花姨娘琢磨了一下,登时笑逐颜开:“原来是他们家,公主的嫡子,倒也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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