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抽一点血拿去比对一下,把手伸出来吧。”姜仲妍用力地在凌夙诚的手腕上拍了拍,“得,血管还是特别不明显,我还是抽手背算了。”
“嗯。”凌夙诚配合的把手翻了个面,牵动肩膀的伤口是表情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悠着点悠着点,你是真的没有痛觉吗?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自愈能力已经不足够让你再像原来那样挥霍啦。”姜仲妍几乎有点无奈,“你有好好的消毒么?”
“涂过一遍酒精,不碍事。”
“小心一点嘛……不过你爹也真是,不管是在你面前,还是在他面前,我都反复强调过,你目前的身体只能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并不适合执行危险的任务。打个比方的话,你的自愈能力并不是‘消失’了,而更像是因为‘伤重’而陷入了‘昏迷’状态。如果受的是这样的小伤,它并不会被唤醒,这会导致你的这些位于真皮浅层的创口愈合速度比常人还慢,顺便附带额外持续的疼痛。”姜仲妍挑了挑眉,“真不用我给你开点止疼片之类的?”
“不用。”凌夙诚垂着眼睛,脸色好像确实比平时还要白一点,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虚弱。
姜仲妍在抽血的间隙瞥了他一眼,努力把话题往轻松一点的方向引:“不过作为一个医生来说,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也还是有一个好处的。往常想给你输个液打个针可真是太不容易,经常是我前脚好不容易给你手上扎上一个针眼,转身拿瓶儿药回来,针尖已经因为你的恢复速度而直接倒退出来,也算是奇观了……”
“你见过元岁,对吗?”凌夙诚淡淡地戳穿了她,“就在我来之前不久。”
“……我听说现在心理咨询室那边特别缺人手,你这么敏锐,要不去应聘看看?也算是强制休息一段时间,我觉得你肯定挺适合做这个的,就是有可能会把本来就抹着眼泪进门的小姑娘们直接逼得嗷嗷大哭。”
“她跟你说什么了?”凌夙诚丝毫没被她带偏。
“嗯?她啊……也没说什么,真的。”姜仲妍摘下口罩,心虚地灌了一大口热水,“她和她弟弟一起来院里给她父亲送饭,结果中途偶然撞见了来这儿复工的汤雨澈,就顺便来问了我一声。”
“汤雨澈?”凌夙诚抬头。
“嗯,她前几天特地来找过我,说是想重新回来工作。可能是因为最近院里实在是太缺人手,又或者是……总之上头还真的批准了,她今天刚刚回来的。”
“元岁怎么说?”
“她说,虽然和雨澈也算是患难与共过几天,但以她对雨澈这点浅薄的了解来看,这事儿可能有点不太对劲儿。您大概也看出来了,雨澈这人,平时虽然看着也是个温和亲切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实则和谁都有些疏离,又好强,上次的事儿……对她打击应该挺大的,听说她跟家里简直闹翻了天,在我们这儿更是请了个大长假。”姜仲妍回答,“所以她这么突然就主动说要回来了……也不胡思乱想些别的,但作为多少和她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人来看,这种行为确实不太像她。”
“嗯。”凌夙诚又应了一声,没什么多余的表示。
“另外……她跟我打听过你。”
“打听我?”
“我觉得她那个口气,不太像是‘顺嘴一问’——当然,我也就什么都没敢多说。”姜仲妍努力地回忆着,“也是在我提到了这件事之后,元岁看着才有点重视起来。”
看着她明显是努力憋着什么话而露出的讪笑,凌夙诚重复了最初的问题:“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本来是打算再跟她多讨论一下这件反常的事情的,没想到……”姜仲妍不太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她却告诉我,以后有类似的事情,尽量不要隔着旁人转述,而是直接面对面的告诉您,免得出什么差错。我觉得这话的味儿听着有点怪怪的,就半是追问半是调侃的说了句,‘跟你说总不会出什么差错吧’?结果她却回答,‘未必,再说,我还未必会长久的做老大的助理呢’……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终于问出了这个别扭的问题,姜仲妍仔细地打量着凌夙诚平静的脸,稍微松了口气。
也是,想和眼前这位“吵”起来,原本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或许最多只是有了点什么小摩擦吧。
“我知道了。”凌夙诚面无表情地起身,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先告辞,麻烦你了。”
凭着对事件后续处理报告上匆匆一瞥的印象,凌夙诚很快便来到陆达的病房门前。
“你好,请问你是谁呀?你是不是走错啦?这间病房里只有我爸一个病人。”醒目的黄毛少年打着哈欠将他拦了下来,眼神中隐约有些藏不住的怨气。
“陆传旭?”凌夙诚很快依据特征识别出了眼前的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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