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死的痕迹是被蛇生生勒死的),蛇是冷血动物,我要是再变成蛇,还没等和令狐玩儿命,就能立刻被零下几十度冻成棒冰。
“车到山前必有路,琢磨一百件事情不如做一件事情。”月饼看出我的想法,交代这一句也没再多说什么,正好水开了,就顺手拆带煮方便面。
我承认月饼说得有道理,可是心里就是别不过这个劲儿,心烦意乱的点了根烟,望着沸腾的酒精锅发呆。翻滚的水面冒着腾腾热气,鹌鹑蛋大小的气泡从锅底升腾,炸出一圈圈水花。水蒸气化成白雾,凝结在防风灯的玻璃罩上面,聚成水珠。帐篷里的光线顿时斑斑点点,温暖潮湿,隔离着雪山的苦寒天气。
月饼把方便面饼丢进酒精锅,用筷子压着,卧了两个蛋。正准备撕调料包,突然表情怪异,抬头望了望防风灯,把调料包丢给我:“人有三急。还有,蛋要糖心的,香!”
我无精打采的接过调料包:“月饼,你要不要带个棍子。据说这个温度,方便的时候能立刻冻成冰条子,要用棍子敲断才行。”
“滚!”月饼扎进衣领子,拉开帐篷拉链,一猫腰钻出去,冷风卷着雪花刮进屋子,冻得我一哆嗦。
撕开冻成铁板的调料包挤着,我心疼油包和辣包没挤出来的那点儿残料,用筷子夹着放锅里泡化,心说就不能有哪家方便面把调料包做成可以即食融化的么?绝对受欢迎。
帐篷打开,月饼进了屋,顶着满头雪,脸冻得通红,摘了手套呵气搓手。
我丢过二锅头:“喝口暖暖。”
月饼接过瓶子满脸好奇,凑着鼻子闻了闻,居然没有喝,直勾勾地盯着那锅方便面。
“你丫是冻傻了?”我心情这才好了些,递过筷子,“别吃光了,小爷我还饿着呢。”
月饼一把居然没接住筷子,任由筷子落地,跪在酒精锅前,使劲闻着方便面的香味,伸手就捞。
“你丫疯了!”我刚想阻止,月饼已经把手伸进锅里,抓了把方便面,仰脖张口,面条丢进嘴,“咕咚”咽进肚子。
我眼睁睁看着月饼一把一把抓着面条鸡蛋塞进嘴,又举起酒精锅把滚烫的料汤喝个干净,才满足地伸出舌头舔着嘴唇,蜷缩在帐篷角落,把头埋进胳膊,发出轻微鼾声。
一阵狂风,帐篷门被吹得大开,卷着碎雪扫进,屋子里寒冷彻骨。我的牙齿不受控制打着颤,冻透血液的寒意从心脏慢慢蔓延,遍布全身。
他不是月饼!
从外面又走进一个人,顺着味道闻到酒精锅,端起锅把最后一点残汤舔干净,失望的走到“月饼”旁边,蜷缩、埋头、酣睡。
我恐惧地连惊叫声都发不出来。
第二个人,居然是我!
“南瓜……南瓜……”帐篷外极远处树林里,亮起一团碧绿光点,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雪地里,有两道扫把扫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