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作长辈。人倒不能说不好,只不过对于老夫人有些过于忠心。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理她,安心受服侍就好。”他走在前面,天空中有些乌云慢慢凝聚,空气也变得有些潮湿,庭院中闷热起来,是要下暴雨的样子。
松平先生拉拉杂杂说了许多“如何在老太太面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技术要点,这个时候也抬头看了下天空:“看来快要入夏,今年的雨水似乎有些过于丰沛了。”
苏妩是去年夏天的时候成为审神者的,转眼四季就轮换了一遍,眼看夏天又要到了。
老宅里的檐廊有些阴沉,带着木质缓慢腐朽后特有的味道,只有苏妩脚下的木屐哒哒哒扣响地板。松平先生心疼自家变成了男孩子的长女,仍旧让他穿着鞋行走,其他人迈上檐廊后就只穿了袜子,因此层叠昏暗的重重院落里就只有他的脚步声欢快地响起。
“先生,老夫人已经等了许久了。”平子站在外面,身后还有个娃娃脸青年,个子不高,头发卷卷的看上去软糯又无害。松平先生还是老样子,带着苏妩经过她身边走进房间,里面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头发全白了的干巴老太太。
烛台切光忠留在门外警戒,三日月宗近以及鹤丸国永跟了进去。鹤丸看清上首坐着的松平老夫人后大出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和三日月的前前前前前主人一样是位德高睿智严肃端庄(大雾)的当家掌舵人,真实情况是……这就是一个糊涂固执又守旧的普通老太太而已。
“近身上来,给我看看!”苍老到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连同在外面的烛台切都忍不住憋笑——知情的几个人忍不住纷纷便宜视线去看三日月,他一直都想说的台词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鹤丸在心里都快笑抽了。
苏妩也忍不住,一边抖了抖肩膀一边低了头努力忍住笑意走过去。不明所以的松平先生站在一旁满脸担心,亲妈会为难蝶姬是肯定的,只怕变成鱼的“儿子”忍不住发大水冲了自家房子。
坐在上面的松平老夫人还以为孙女士是紧张害怕到颤抖,待他走到面前时正要伸手去捏脸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抱歉,我不喜欢被人捏脸端详,麻烦您凑合着就这么看行么?”苏妩无视老太太僵在那里的手和微黑的脸色,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不爱玩“霸道奶奶白莲孙女”那一套。
松平老夫人大怒转头去看儿子:“你自己看看!像什么话!一点礼貌也没有!”
松平先生做举头望明月状:“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
“可这是松平家的嫡长女!要不是那个女人就这么毫无颜面的跑了,哪至于这副模样?!”她声嘶力竭的拍着桌子怒吼,松平先生把重心换到左脚上站着继续低头思故乡:“我觉得很好啊,很有活力,直率又可爱。”
苏妩傻兮兮的顿在那里看老爹力扛老夫人的怒火,仇恨值拉得稳稳的。
爹啊,你主业是MT,副业才是松平家主,兼职打理家族生意的吧?
母子俩针锋相对你来我往了几招,最后以老夫人被气得直抖为结局告一段落。苏妩左右看看,桌子上的茶盏茶壶都还好好的,连忙倒了两杯茶水分别端给老太太和父亲,两个吵架吵累了的人接过去就一饮而尽,松平老夫人喘了口粗气:“模样还凑合,礼仪实在是太粗糙了!既没风度也不优雅,白浪费这张脸!”
审神者偷偷翻了个白眼——这话你敢对我的初始刀歌仙兼定说说试试?小心以风雅为毕生事业的紫发青年真剑必杀跟你急我跟你讲。
松平老夫人从头到脚把苏妩挑剔了一遍,连发尾有点毛糙胸口有点平笑容有点僵也没放过……
审神者背着耳朵努力不让自己炸鳞片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习惯性抬起袖子捂嘴,鹤丸已经把脸扭到一旁放弃遮掩无声大笑,然后战火就波及到他们头上了——
“这两个是蝶姬身边跟着的佣人?一个慢吞吞的一个又毛毛糙糙的,大姑娘身边放两个年轻小伙子,你到底会不会挑人?不会就让平子跟在大小姐身边服侍!”
付丧神们立刻不笑了,就连审神者自己都不曾将他们当做佣人看过,天下五剑和皇室御物的气度怎么看也不会有屈居人下的模样,只能说松平老夫人此时已经怒到极点正在随意抓人撒气。
全程保持沉默的鲛人不乐意了,他没有撇清付丧神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只冷淡道:“我的属下和家臣总是最好的,和您欣赏不欣赏无关,也不欢迎心怀二志的人。”
古旧的老宅里在春末夏初突然飘起了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