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冬瓜切得薄厚一直,煮的火候适中。
“你尝一尝吧,因为只能少量的盐份,所以只放了一些鸡精。”
她从始至终不敢看向元鹰一眼,将汤交到他的手中以后,便转向了文静的方向,笑着招呼“文医生,你要喝一点吗?”
文静收拾好了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我抽空去吃点晚饭,有事情按铃。”
她的眼光扫过向元鹰手中的汤碗,表情不辨:“喝汤吃冬瓜可以,肉就可以不吃了,你的胃不合适。”
“恩”向元鹰不舍地看了眼仔排,闷闷不乐的。
文静失笑:“不准偷吃,顾小姐你要监督。”
放空自己不去听不去想的顾小淼,被点名,生硬的点头,目送文静以后,她才收回了放在被角边的手。
“抱歉啊,我没注意到”
懊恼地别过脸去,红了双颊,她还是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文静刚刚坐过得地方,躲在了半掩的帘子之后,紧张地松了一口气。
向元鹰看着她仓促躲开的背影,突然有些后悔。
是否不该这么对她?他第一次因为一句没有理由的话,觉得自己正在失去些什么。
因为一个陌生的女子的陌生情感,让他此时此刻感到烦躁极了。
“顾小姐……”向元鹰开口叫她:“你过来。”
帘子背后的人没想到,他说完以后也心虚了。
叫她出来干什么呢,他陷入了窘境。
“汤凉了就更不好喝了,你快喝吧。”顾小淼恢复笑容,走出帘子后,还是缓步走向他的病床边:“要添一点吗?”
向元鹰摇头,看着她闪躲的眼睛,忍不住问:“顾小淼,我和你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啊,是啊。”顾小淼苦笑,头埋得更低了:“你忘记了一座城,忘记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她只不过独占了那段浪漫的记忆,定情的山涧,厮守的一座城,还有那片改变了一切的海滩,那天晚上在南山上漫天飞雪……他不记得了,她只好自私地将沉甸甸的记忆都留下。
手腕被猛地握住,他怒火中烧地看着她:“顾小淼,把话说清楚。”
也许是疼痛让她一时忘记了悲伤,所以才能比他更加愤怒地抬起头,红着眼与他对视。
电光火石,毫不客气的两个人。
“向元鹰,若不是一纸结婚协议,我早就甩手不干了,你以为我是有多贱才会任凭你说忘记就忘记,说辜负就辜负……嘶——”顾小淼还是噤了声音。
他就要把她的手腕捏断了。
真的太痛了。
他紧迫盯人:“结婚协议?你和我是夫妻?”
“没有!已经都是过去了。”顾小淼白眼翻他:“你需要重新考虑,我也是。”
向元鹰久久的看着她,被誉为纳斯达克年轻一批的创业者中,心思最缜密的亚洲面孔向元鹰,在面对顾小淼一番根本没有缘由的怒喝以后,惊慌了。
她成功了,因为他还是相信了。
“喂我。”向元鹰扔了勺子,将汤碗推向了她。
顾小淼还在与他置气,并不懂他这样转变的意思。
“你不是说和我是夫妻?那你伺候我”记忆停留在六年前的向元鹰,对男女之情的把握只像个小伙子。
虽然一样的霸道无常,但少了几分怜惜与爱意。
他抬眼看着这个女人,只有端详和疑问,并无以往的恋恋不舍的缠绵。
顾小淼横了他一眼,来不及发作,手腕就被他捏着放在了勺子的上方,迫使她捏着。
她妥协,如果以前的向元鹰是这样,那他这样是不是也算接受了她?顾小淼懊恼地叹气,被对方一览无余。
汤匙撞击白瓷碗的声音,清脆响亮,就像彼时的两个人,对撞击自己的彼此都那么的陌生,一下一下用看似极端的方式接近对方,虽然还是会分开,但至少留下了深刻的回忆。
顾小淼抿着唇,认真地喂。
他坐直了身子看她,从小自食其力的向元鹰,因为与她赌气,真像个双手残废的人,一下一下地张开嘴巴,任她将排骨汤往嘴里送。
那汤水进入口腔,滑过喉咙,也许能经过心口,心头慢慢热起来。
“今天是2016年一月二十号,星期一,向元鹰,你抛弃了属于我们的一年。”她说的笃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向元鹰拦住她的汤匙,认真地看着她。
“你别这么看着我,他们不说是因为怕你想太多痛苦。”顾小淼心虚地看了他一眼,抿着唇说不下去。
向元鹰疑似是笑了:“以我现在的状况,想太多的确会痛苦。”
“恩”她开始动手收拾碗筷:“你还喝吗?”
向元鹰的指腹摩擦她的手背:“你就不怕我痛苦吗?”
她诚实地摇头:“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痛苦,所以只好让你分享这份被遗忘的怅然若失。向元鹰,你如果辜负我,我不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