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生闷气了,有人会来承受她这五日被冷落的怨气了,要么滕紫屹,要么盗骊。
总归不可能是江随云……
不料,采菊将那侍寝玉牒搁在桌案上,程熙一看,手中的墨笔啪叽掉落,与此同时,脚一滑,差点整个人滑下桌子。
采菊忙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
程熙这才攀着桌缘,重新坐好,问道,“是不是……搞错了?”
采菊摇头。
程熙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难以置信地问,“滕紫屹安排的?”
采菊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滕驸马安排的。”
程熙瞧了瞧左边的牌子,又看了看右边的牌子,哪个她都欢喜,可若是一同出现?这……
这不是要飙车,而是要翻车啊。
程熙的语言功能和思考功能同时丧失,想象一下那情那景,恶寒便爬满了脊梁骨,光是想象就已经无法面对了……
若是落实到了实处,简直难以想象。
可内心百转千回也得暂时搁置,因为采菊还在那儿候着呢。
要知道这可是当时就定好的规矩,虽说侍寝安排由滕紫屹负责,可最终的决定权仍然在程熙这儿。
她若是不愿收下牌子,滕紫屹再怎么苦心安排也是白搭。
程熙努力挤出最后一丝理智,对采菊道,“牌子我收下了,你先下去吧。”
采菊这才端着空托盘出去了。
程熙等采菊出去,重新将两块牌子摊开,看了良久,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两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一会儿互不相让,恨不得蛮不讲理地独占着她……
一会儿又一起搞失踪,程熙都亲自寻去他们的院落了,结果不是外出了,就是办事去了,她就差下懿旨将两人捉拿归案提审拷问了。
可这一回呢?又是哪一出?情节转换太快,剧情来得太过激烈,她接受不来啊。
***
日落时分之前,紧挨着熙坤宫寝殿的书房内……
盗骊望着棋盘一角,左手抱着棋盒,右手探在棋盒里,三根手指捻搓着一粒玉石棋子,半晌没将那粒棋子拿出。
盗骊对面的滕紫屹叉着长腿,歪着身子靠坐在椅背上,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的手指交替敲着紧崩的大腿,视线也没落在棋盘上,自也不会催盗骊落棋。
时间仿佛静止了许久。
等到茶都凉了,两人都没有再下一粒子,甚至都忘了接下来该谁落子了。
滕紫屹一拂棋盘,推散了残局,算了,不下了,两人的思想都根本无法集中,又何必为难自己的脑子?
盗骊也早有此意,默默收拾了棋盘之后,靠在软榻上,取了手边的一册书,佯装在看,可实际上自从拿起那册书,这书页至始至终都未曾翻过……
滕紫屹则是站起身,负手立在窗前,忍不住手空的去扯窗前的树叶,没多一会儿,那靠近窗台的几根树枝就全部秃了,待得手头再摘不到树叶,滕紫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心神不宁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