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一阵默然,竟完全无言以对。
滕紫屹轻拍了她的背,“你的心里从此装上了他或他,我可以漠视;如果你可以放开他或忘了他,我举杯欢庆;但唯有一点我不能容忍,那便是你看不清自己的心,却将别的男人带到我的床上。”
程熙的心猛然被一只手抓紧。
滕紫屹停了停,接着道,“你在想与我亲近的时候,不管眼里,还是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对我如此,对他或是他亦然。懂么?”
说完,放开了她,侧过脸去,靠在一旁假寐起来。
程熙小手还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手背上也还带着他的体温,越想心越乱,索性什么也不想了,学着滕紫屹的样子,闭上眼假寐。
无论如何滕紫屹说的极对。事实已然如此,对不起的早已对不起,又何必在这个漩涡涡里打转,前怕狼后怕虎的,一个劲钻牛角尖?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哼,谁怕谁啊!
回府之后,程熙去抱灏儿。还未走进园子,便听见了爽朗的嬉笑声。转过垂花门,扶着石栏,望着前方花丛。此时早已回府的江随云正将灏儿一抛一落,喜笑颜开,灏儿更是高兴地咯咯直笑,这一幕极有感染力,一旁服侍着的宫女皆是眉眼含笑。
程熙也是心中一喜,走了过去,有宫女看见她,忙上来行礼。
江随云接住落下来的灏儿,笑得有牙没眼,转过头来看她,满脸的喜色根本收不住,笑道,“回来了?”
程熙轻笑了笑。心道,江随云果然是变了,整个人不仅变得极其柔和了,也淡然了许多许多。
灏儿这儿有江随云看着,她没有什么不放心,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回了房。
这一夜,程熙独自一人好好地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程熙换上旧时的衣衫,将自己好好地打扮了一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模样与过去并不见有什么区别,才放了心。收拾妥当后,程熙直奔出熙公主府,坐上门口的辇车,“去东雍使者的下榻之处。”
程熙前脚刚踏出熙公主府的大门,从墙角处闪出两道同样修长的身影。
江随云目送着辇车滚动,淡淡道,“滕驸马就这样放她去追盗骊?”
滕紫屹转身不看,迈出一步后,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苦涩道,“就这八个字,写了一夜。”
江随云接过纸,拆开,雄厚的笔迹直刺纸背,“我心依旧,永不言悔!”
寥寥几字,江随云反复念了多次。
滕紫屹此时已经走出去五步之远,边走边道,“爱就爱了,何必躲闪,何必违心。只望我与她都能做到!”
辇车刚到门口,有人上来回禀,“东雍使者一早便进了宫,说是在宫中陪女皇陛下吃完午膳,未时便启程回东雍,已不再回下榻之处了。”
程熙微微一愣,“今天就走?”未时尚早,深吸了几口气,平缓了纷乱的心,要了一匹马,独自一人直奔向盗骊回东雍必经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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