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论怎么选,与她而言都是割心刮骨的痛,更何况她现在竟然还别无选择。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他怎么可以这样一步一步毁灭她?
歇斯底里的痛从心底深处涌出窜向四肢,直冲头顶,眼前一黑,喉咙处一股腥甜涌上,她忙咬紧牙关,将那口腥甜强行咽回。
结果咽下的血液遇上了干呕的症状,强大的冲力破口而出,喷在了身旁的泥地里。
一旁的江随云大惊失色,紧张万分的扶着她,抢过她的手腕便搭上了脉,一边还着急问,“熙儿,你怎么样?”
程熙虚弱地推开他,挣扎着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远离他一步两步三步,怨恨地瞪视着他,冷冷道,“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管!”
江随云打了个冷战,貌似有一股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让他禁不住的轻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虚的双手,缓缓捏成了拳,放在身侧两边。
走前一步,想要靠她近一些。却被她粗鲁的一把推开,眼里尽是恨,全是绝望,她的心在当时远离西凉,而必须委曲求全换个身份在东雍苟活,在他面前虚以委蛇时,就已经死了一半。在知道自己竟然会怀上他的孽种时就已经几乎全死了。
而今,她才发现,不仅如此,她身上的悲剧远不仅于此,他对她的伤害也远不仅于此,这无疑是将她这一颗死绝了的心再次挖出来扔进油锅里煎炸。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她的体内竟然还有着世上最阴毒、最无解的恐怖蛊毒。
随着他又一次尝试着想要靠近,程熙一咬牙,吃力地拔出江随云随身的佩剑,指着他,尖锐的冷声道,“是你,全部都是你。是你一直都在设计我,是你让我变成现在这样万劫不复的模样。你想要我活是吧?你想要我生下你的孽种是吧?好啊,那你死!你死,我就活,你死,我就生下他。”
江随云凝视着她,赤红着眼,一脸的平静,“我本就该死,如果我死,你会开心点,那么,动手吧。”
一路追随着江随云而来的贴身近卫,一直不远不近地站在一旁,他们不会上前,更不敢贸然行动,可是看着眼前这失控的一幕,一个一个早已在手中扣好了一粒石子,只要程熙动手,他们手中的石子也会随即出手,至少弹落她手中的剑。
程熙望着江随云浸满痛苦的眼,握着长剑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泪顺着脸颊滑下,虽然她早已恨透了他,可是这一剑却说什么也刺不出。
亲手杀人这种事,程熙发现自己即便有着再大的仇恨,也无法真的办到。
更何况,眼前这人,并不是简简单单只是她的仇人而已。他们或真心或假意的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若是真的下了手,以后她该如何面对腹中的孩子?
跟他说,他的母亲杀死了他的父亲,所以这个孩子才会没有爹?
过了良久,长剑“咣”的一声落地,程熙面如死灰,绝望的后退两步,恨自己没用,恨自己竟下不去手,也恨自己关键时刻总是无法做到绝情和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