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要!”江随云的脸色沉下去,抓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紧,像是在对她下达宣判令一般地霸道强势。
程熙也将面色沉下去,死死地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死,都,不,会,要!”
“你不要,你就真的会死!”看她如此坚决,江随云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必须消除她脑子中这种武断又偏执的想法,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程熙听懂了他的字面意思,却不懂他话里真正的意思,疑惑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江随云蹙起了眉,咬紧唇,片刻,才狼狈地迟疑着将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起的****的事情告诉了另一个当事人的她。
中途,程熙多次激动暴起,江随云双手温柔却有力地压着她的肩膀,表情有一丝无奈和痛楚,最后他咬了咬牙,难堪地低吼,“所以,如果你想活,如果你想彻底摆脱我,你就必须安然地生下这个孩子,明白吗?听明白了吗?”
程熙不可置信地瞠大眼,在这一刻有很多她一直都想不通的事情才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原来,在那一次西凉京都城郊的偶遇后,她和他的孽缘便已经结下了。
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注定了此后的人生必然与他羁绊,与他纠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啊……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却不知是悔恨的,是痛苦的,是绝望的,还是苍凉的……
江随云掩去一眸子成灾的神伤,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伸手轻拭她脸上的泪痕,粗糙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眼眸微黯,“别哭。”
可是心中冰凉一片的程熙却是眼里的泪更多。
原本以为情况不会再糟了,结果还有更糟的,等你万般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更糟的状况之后,却发现竟然还有最糟的。
她身上的至魅阴毒,竟然唯有****可解,而她体内已经深入骨髓的****,竟然唯有生下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服下紫河车才可解。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结。越想,程熙的心越是沉入了冰河之底。
江随云还在她的耳边跟她说着一些话,可她却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了,脑海里一会儿是滕紫屹温柔体贴的声音,一会儿是盗骊狡黠深情的坏笑,她在其中嫣然巧笑,场景或温馨,或浪漫,或其乐融融,一幕幕曾经的美好像走马灯一样反复旋转,这些画面随着一个挺大的肚子,和一张江随云的冷脸,瞬间停止。
一切消融在空气中,一切不复存在。
若是选择了肚中的孩子,程熙必须彻底舍弃滕紫屹和盗骊,乃至西凉长公主的身份。因为盗骊与江随云是不同戴天的仇人,绝不可能共存。因为滕紫屹是西凉熙公主的驸马,而西凉的熙公主又怎可以与东雍太子生下孽种呢?
可若是选择了滕紫屹和盗骊,那么便必须当机立断地舍弃肚中的孩子,然后间接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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