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那样的慷慨陈词,那样明朗而坚定的熙儿,多么令人怀念。
在金墨凌还包藏祸心,一心只想里应外合置熙儿于死地的时候,她便能够字字铿锵,掷地有声的对着金墨凌承诺道,“只要你的这份忠心是真心实意的,我答应从今以后善待与你!权当是荏苒十年之后我给你的一份承诺,如何?”
怕是在那个时候,这样的熙儿,这样沉静而真诚的话语便已经在金墨凌的心中种下了涟漪,从此心湖荡漾,继而暗潮汹涌,再也挥之不去了……
也难怪,金墨凌会守着这一方樊笼院,或许他也存留着一个美好的梦想:有朝一日,她还会带着如此明媚爽朗的笑容,清澈坚定的与他兑现这最当初的荏苒十年之约。
收回思绪,滕紫屹走入院中,金墨凌耳朵一动,继而扬了杨眉,冷着脸,仍然坐在原处,擦拭着那柄乌金窄剑,等到滕紫屹走到了他的跟前,他才仿佛刚刚知道一般,扔下手中的布和剑,站起身告罪和行礼。
一派尊卑有别,谦逊有加的模样。
对此,滕紫屹默然不语。
等了半响,金墨凌轻咳了一声,还是问道,“他没事吧?”
滕紫屹瞥视了金墨凌一眼,淡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你装得很好。”
金墨凌冷然一笑,“自从进入了这熙公主府后,哪一日不是在装?早已习惯了……”
滕紫屹亦是悲凉一笑。
是啊,以往对着原来的暴虐熙公主,他和他,还是盗骊,还有其他几乎所有人,哪个不是在装?装得最好的莫过于盗骊,其次是金墨凌,而滕紫屹在这个方面向来不敢居高。
后来,面对一觉醒来后的熙儿,他们也都努力想要再装,可惜一个一个的,全都再也装不下去了,连最会隐藏真实情绪的盗骊,都失了心,丢了情……
若非真诚以待,倾心而付,向来善于运筹谋划和权衡利弊的盗骊如何会甘愿让自己落成现在这副模样?
早已将一颗心修炼成透明铁石的盗骊亦是如此,更何况是金墨凌和滕紫屹呢?
他们曾经真实的笑着,真实的痛着,真实的感受到了什么是想要独自占有。
本以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守着一个她,护她坐拥一片江山……
却到头来,他们一个一个,全都失职,全都万死……
如今,他们又在装了,可是却再也装不回当年的心安理得,心底撕扯的痛苦爬上眉梢,爬进眼底,只有真正感滕紫屹同身受的人,才能从中看到彼此,从中看出自责和悲痛……
滕紫屹和金墨凌一前一后走在幽径中,各有所思。
到了樊笼院的后院,金墨凌也不惧滕紫屹在场,将手中的白鸽放飞,淡然负手看着白鸽飞远。
滕紫屹长身玉立站在他身后,冷冷的道,“你这么做不是自欺欺人么?你这瘟鸽子若是都能到她的手中,我又何必还如此劳心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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