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单薄,没有能守家守业的男丁,若是得个有前途的女婿,倒也不错。
北漠尚武,男子皆是匹夫,秦老夫人怎么甘心女儿嫁与五大三粗的汉子,她瞧着这莫安倒是不错,斯斯文文,颇懂礼数,所为读书人,瞧着倒也不迂腐,浑身上下都有股风骨气,且先让她盘问上一番,再做决定。
“敢问莫公子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秦老夫人在漠北居了这些年,说话也沾染了漠北人豪爽的性子,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开口就直接问了人家。
莫安见老夫人问他话,将一双长筷放下,答道,“晚辈本是江南苏杭一带人氏,无奈双亲早亡,想起北上有些亲戚,特来投靠。哪知这连年大旱,亲戚家里也不好过,正逢科举,便给予了些盘缠,好叫晚辈进京赶考。”
“原来如此。”秦老夫人听得他这番话,心中大喜,原来无父无母,这般好女婿,哪里寻得?连忙补问道,“那莫公子出这么远的门,家中妻儿可放心的下?”
温润的莫安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老夫人可是说笑了,晚辈自幼家贫,父母又早亡,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哪里的姑娘能愿意嫁与晚辈为妻?”
“那就是说莫公子尚未婚配了?”秦老夫人话中有掩不住的欣喜,活了大半辈子,今日才知道什么叫个天赐良缘。
百年一遇的大雨,偏生生在今日下;漠北无数人家,这位年轻人偏生生就停在自己门口躲雨;青年才俊,却尚未娶妻,可不就是天赐她老秦家的姻缘?
连忙趁热打了铁的问,“那莫公子看老妇人我的女儿如何?可配得上与公子为妻?”
莫安心中一惊,像做错事被抓包了的孩子,抬眼看了对面落落大方的姑娘,继而喜道,“秦小姐自然是好的。”
“好好好!”秦老夫人听得他这般说话,知道这桩姻缘是有戏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乐呵的合不拢嘴,“既然莫公子有意与小女结亲,不如就多留几日,等完婚后再走?”
“万万不可。”莫安虽是心仪秦雅的,但自他看来,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若无一番事业成就,怎好娶妻生子?况且,秦雅姑娘如此贤淑良德之女子,他怎么忍心叫她受了委屈?
当下自席间立起,拒道,“晚辈乍来此地,能得秦老夫人青眼,自是感激不尽。只是春闱将至,一则晚辈要赶时间,二则尚未出人头地,怎敢迎娶秦府千金?还请老夫人谅解,待莫某考取功名后,定当出黄金百两、以八抬大轿,娶秦小姐为妻。”
“这——”秦老夫人有些犹豫,自古负心汉太多,若是这莫安功成名就后,忘了漠北秦家是何,可如何是好?
“娘,依雅儿看,莫公子是个忠厚之人,难得他有如此大心志,等他几年又何妨?”秦老夫人模糊的话语令秦雅产生了错觉,误以为娘这是在为自己争取幸福,兴奋到不能自已的同时也搭了句话,若莫安区区几年就能三心二意,就算嫁了他又能如何?
她秦雅,要嫁就要嫁一诺千金的君子。
“如此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