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在她故去爹的衣柜里倒腾了许久,勉勉强强翻捡出一两件素色衣袍,因着压在箱底久了,泛着皱皱巴巴的黄。
将衣服捧起放在鼻下嗅了嗅,果真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捏了鼻孔,拎着两件衣服转身去了浆洗衣服的房子,取了俩板凳将衣服搭在上面,在下面抓了一把香草点燃,拿蒲扇扇着香烟袅袅向上,将霉气给熏走。
片刻后,起身拿扇子在上面扇了扇,觉得霉味没那么重了才将其铺在桌上,拿铜壶做的熨斗给烫平了褶皱,这才捧着去寻了方才那位公子。
慧姨将他安置在了一处客房,因着今日是阴雨天,下人们还未来得及烧水,要给突然上门的客人擦身子,就只能现烧着了。
秦雅将两件素衫放在桌子上,解释道,“老父亲去的早,家中没有其他男丁,勉强寻出来这么两件衣服,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哪里的话,小生与姑娘无亲无故,过来叨扰才是不该。”正坐在桌前看书的公子见她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偌大的木桶抬了进来,秦雅也不好再留下来,福身道了句,“公子请先擦擦身子。”
抬步正欲迈出去,身后传来温润又略带紧张的声音,“小生姓莫,单名一个安字,敢问姑娘芳名?”
“秦雅。”她微微侧身,唇间吐出这两个字来,廊外依旧是阴雨连绵,可心境,似乎却有些不同了。
梨花木镂空的门扇被关上了,莫安摸上桌上的素衣,温润的不似在阴雨天拿出来的衣服,再往鼻尖一凑,淡淡的香气缭绕,混着身后热气腾腾的大木桶,盖住了他眉宇间的心绪。
这雨似乎是停不下来了,晚饭前秦雅特意与母亲知会了一声,一向严苛的母亲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叫她晚饭时别忘了叫客人一起上主桌。
秦雅将煮好的姜汤端至莫安落塌的客房,与他说明来意,二人有说有笑,穿过长廊,行至饭厅。
梨花木门,同木饭桌,正座上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一头银丝梳的整整齐齐,那碧绿的翡翠给固定了,简洁又不失大方;在她左手下,坐着一位约摸十七八岁年纪的姑娘,飞仙髻,金头面,穿着一身对襟藕粉色单袄,袖口各有一对花蝶,容貌与秦雅有几分相似。
莫安想了想,这位老夫人应该就是秦雅姑娘的母亲,而这位小姐,则该是她的姊妹了。
“莫安,见过秦老夫人和秦小姐,路过叨扰,多有不便。”
秦老夫人严肃的脸突然绽开一片笑意,邀着他落座一同用饭。
莫安被请至左手便落座,刚好挨着秦府的大小姐秦婉,她见他生的一副好相貌,又是个读书人,心下不由一阵欢喜,连头上的一对金步摇都跟着晃了晃。
秦老夫人也是这般想的。
秦家虽落在北漠,往上数上几代,却也是读过书、出过秀才的。只是一二百年前改朝换代,家中难免受了些牵连,才搬至这北漠,与蛮夷为邻。秦家这一代子嗣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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