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善罢甘休。远远地瞧着,似乎后头跟着的不是三千人,而是三万人一般。
司湛走在最前头,罗楼与卫茅却是走在最后头,手中各自扛着树枝扫地,不时还需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今日的千郦山,倒是十分的平静,便是连鸟叫声都无。
偏生将士们仿佛毫无察觉一般,只各自笑着说话,一会儿提到军医们研制出来的解毒丸,到底是赝品,服用之后竟是连内力都使不上,亏得不曾遇到郦国人,如若不然定是要遭殃了。一会儿又说到那草药,也不知晓是什么模样,他们都要将这千郦山中的草都拔光了,军医们进还说不是。
莫不是在诚心戏耍他们不成?
努尔成与郦国的将士们躲在暗处,闻言两眼冒光,忍不住低声道:“果真是在寻草药,可惜了……”
可惜了,他们注定是寻不着那东西了。
他低下头来,摸了摸地上有些疏松的泥土,又见着地上的草丛果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他摇摇头,只恨不得上前大笑三声,好叫司湛知晓他们便是做得再多,亦不过是白用功。
温思柔蹲在努尔成的身侧,目光却是落在了队伍中的某个身穿戎装的男子身上。那男子显然不是军中的将士,许是走的路太长了些,那男子脚下有些不稳,很是勉强方是能跟上众人的步伐。
……温思儒?他怎会在这儿?
“应是快有两个时辰了。”努尔成眯起双眸,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长长的队伍,为着能够叫司湛的驻军全军覆没,他向父王请示,已是将郦国中余下的将士们带来了一大半,如今郦国中只剩下一万余人。
在前头探路的士兵飞快地赶了回来,朝着努尔成点点头,“他们开始往回走了。”
努尔成轻笑了一声,很是志得意满,他挥了挥手,朝着身后的将士们喝了一声:“冲——”
身后的将士们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从后头涌了出来。
一阵吵闹声传来,司湛回头扫了一眼努尔成的方向,面上不带一丝表情,目光稳稳地落在了努尔成的身上。他动了动嘴唇,剑眉微挑,“来了。”
凉州的驻军们飞快地四下散开,呈凹字形散开,努尔成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冲入了驻军们的包围圈中。
勇往直前的郦国将士们还未冲到司湛的跟前,便已被脚下的绳子绊倒。一根根长绳子从疏松的泥土下绷起来,一下子便将冲在前头的将士们给绊了个狗吃屎。
努尔成一愣,只看着他的士兵们纷纷倒地。
驻军们很快便又退到了后头,待到郦国将士们重新起身后,他们更是仿佛落荒而逃一般,只慌忙的往后撤退。
努尔成咬咬牙,正欲追上去,却被温思柔一把揪住了衣裳,“殿下,不要追!”
方才还十分淡定的设下埋伏的驻军,如今竟是落荒而逃,这分明便是要将他们引过去。
努尔成不甘心地甩开温思柔的手,出师不利,方才司湛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更是叫他心中气恼得很。他恨恨的盯着凉州驻军仓皇逃窜的方向,“不去追?他们的药效要到了,若是此时不追,他们便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