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宝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继续吃饭。
她瞧着薄寒初夹了一片黄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又低头吃了一口米饭,好像什么苦味儿都没尝出来。
心底一沉。
在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不想对他还像从前那么担心。
吃过饭后,他陪着心宝静静的呆了一会儿,然后送她回卧室。
“你好好睡,我今晚有事,可能不回来了。”薄寒初吻了吻她的眉心,道。
这下,心宝更加断定他不对劲儿了,但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多说。
薄寒初这一刻有些感激她对自己的漠不关心,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爸爸出车祸了。
在医院里抢救。
连楚燃都说,就算救过来,这辈子也只能是植物人了。
小宝,你要我怎么告诉你这一噩耗?
又吻了吻她,薄寒初站了起来,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低哑的问她,“小宝,你能不能抱抱我?”
心宝原本在闭着眼睛假睡,听到他这话时,心尖一颤,莫名的睁眼看着他。
自从她到这儿,他从来不会提这样的要求。
薄寒初深深的凝视着她,几分悲伤,“抱抱我,行吗?”
他现在真的急需一个拥抱,让他知道,他的家还在,他的温暖还在,这样,他才能有勇气去面对外面的一切。
心宝看了他几秒钟,翻了个身,冷淡的回答,“不行。”
薄寒初的脸,一瞬间变得空洞灰白。
自嘲一笑。
慢慢的走出了卧室,离开。
他没看到的是,心宝放在被子里的手,握的很紧很紧。
她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开口叫住他,但是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
夜晚。
医院。
薄寒初调来不少的人守在这里,以免出乱。
雷公已经被转到重症监护室,吕楚燃说,要看这24小时。
薄寒初站在监护室外,看着里面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的雷公,突然觉得,哪怕他真的成为植物人,只要他活着,就好。
那些仇怨,好像真的从他的心里抛除出去。
是他不好,固执了这么多年。
当一个复仇工具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不然,他也不会贪恋雷公和小宝给他的温暖。
罗哲走了过来,在他身后道,“薄总,代小姐带来了。”
“嗯。”
薄寒初又看了昏睡的雷公一会儿,走了出去。
代梦惠的状态其实不太好,刚流完产,又是以那样的方式,加上心情郁结,所以,她看起来很糟糕。
“我还以为,你只顾着雷心宝,什么都不管了呢。”代梦惠看着他,冷笑。
任谁在住院的时候,被面无表情的保镖架到这儿,心情都不会好。
再想到这男人之前对自己做的,就更加怨恨起来。
那孩子,她确实不想要,但是除去他的方式有很多种,她没想到用那么惨烈的一种。
“我帮你解决一个麻烦,你应该感谢我。”薄寒初声音漠然。
代梦惠愈加的嘲讽的笑了,“我现在倒觉得,留着那个种没什么不好,至少我生出来后,你应该管他叫弟弟,叫我一声婶婶!”
说到最后时,她几乎是咬紧了牙,语气歇斯底里,连秀婉的脸都变得扭曲。
薄寒初听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渗人的戾气。
她在恶心自己,也在恶心他。
代梦惠的话,让他痛恶欲绝,因为她每个字都在表明他是一个傻子,被人当枪使了这么多年。
钱爷,就是薄俭。
那个把他从孤儿院领出来,他唤了这么多年叔叔的男人。
他敬慕的长辈,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的妻子,也毁了他的孩子。
也许,当他和薄俭对峙时,他会漫不经心的告诉他,“报仇,就要狠,我只不过帮你扫清一切障碍而已。”
是啊,所以他抓走了代梦惠的妹妹,威胁并强|暴了她,让她怀孕后假装自己的骨血,把他和心宝的关系一点一点的摧毁,甚至以绑架来测试他的冷血程度,直到他们彻底决裂。
他夺雷氏,报复雷公,都可以,为什么还要用这样惨绝人寰的方法伤害心宝,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他竟还和孔月茹联手,将心宝的身世捅给雷公,害的心宝以为自己失去了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把她逼上了绝路。
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的黑暗?
他的叔叔,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这么多年,他活的麻木机械,似乎从来都没去想过,所有事情的原委。
雷公如果真的像叔叔说的那么冷血无情,又为何在这个时候把雷氏给他,还劝他带着心宝离开,他是不是,也觉察出来什么?
叔叔……
薄寒初闭眼,再睁开眼时,双眸狠厉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