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梦惠看他这嗜血冷厉的模样继续冷笑,“怎么,受不了了?薄寒初,你活该遭受这一切!而且你的噩梦,还没完呢!”
她恶狠狠的诅咒着他。
薄寒初重瞳深邃,像是一深的看不见底的漩涡,“你知道我和薄俭相似的地方在哪儿吗?”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可怕,代梦惠忍不住浑身颤抖,却死咬牙关硬挺着不露怯。
“我不在乎的人,生死都与我无关。”男人嗓音低沉,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给人以抑制不住的颤栗。
代梦惠一阵阵后怕,“你什么意思?”她喉咙吞咽,“你不救我妹妹了?”
“我为什么要救她?”薄寒初眸底深处似笑非笑,英俊的脸上,是彻骨的漠然。
代梦惠一听,要上去扯他的衣服,但是在她手没碰到薄寒初分毫的时候,就被两个身穿黑色正装的人控制住。
“你说话不算话!”代梦惠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个骗子!”
“关起来!”薄寒初声音冰冷。
代梦惠终于恐惧起来,“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惊惧的喊声慢慢的消失在长廊里。
薄寒初捏了捏眉心,眉目间那薄削的阴骛还没有完全消退,司卫从电梯间里走出来,站在他面前低声汇报了些什么。
“嗯,”薄寒初淡淡道,“代梦惠的性子不适合教育一个孩子,赵小威现在在美国修学,把人送到他身边。”
司卫点头应好。
“薄大哥,”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雷公的事,能瞒大小姐多久?”
薄寒初怔了一下,幽深的眸子晦涩下来,“不知道。”
司卫也愣住,印象里,他似乎从来没见到过薄寒初这样不确定的样子。
但是薄寒初没有说谎,他真的不知道。
他清楚只要他一回到家,就会看到心宝的身影,但是,这样的幸福却是如履薄冰,仿佛一个七彩的泡沫,在阳光下飘着飘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碎了。
司卫反应了一会儿,想到心宝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他也沉默暗淡了下来。
心宝也许不怕受伤,不怕痛苦,但是她怕欺骗,怕被抛弃。
偏偏,后两者,薄寒初都占了。
“瞒一时是一时吧,也许,情况会有转机也说不定。”薄寒初竟说出了这样无奈至极的话。
不信神明,却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把所有的希望交托给神明。
司卫点点头。
“现在主要考虑的是薄俭。”事发以后,薄寒初已经不再叫他叔叔。
他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眸里的神色泠泠,掠过的,是最危险讥弄的暗芒。
“心宝那里也加大人手,我怕他垂死挣扎,孤注一掷。”
他不怕死,不代表他不怕心宝出事,那天的绑架枪伤落水,他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是。”关乎心宝安危,司卫会提高十倍的警惕。
说完,司卫离开。
这时,吕楚燃从走廊拐弯处走过来。
他疲倦的皱眉,自从雷公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后,他就开始和美国的导师学长开视频会议研究治疗方案,但是结果都不是很理想。
吕楚燃和薄寒初走到吸烟区,刚点燃一根烟,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打电话的是温佳歌。
她一等吕楚燃接通,就直接问道,“你在哪儿?”
吕楚燃抱歉的说,“对不起小妖,说好陪你一起晚餐的。”
他的声音有些哑,温佳歌听出了他的不对劲儿,“你怎么了?”
吕楚燃的手机音量不是很低,吸烟区很静,所以温佳歌的话很轻易的就被两个男人同时听见。
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怔,然后吸了一口烟,任烟雾缭绕在眼前。
“有一个重症患者,小妖,等我把这个病人治好,我一定履行诺言,离开医院。”吕楚燃沉声保证道。
电话那边,温佳歌默了几秒钟,淡淡的“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吕楚燃看着手机屏幕上“小妖”两个字,唇角慢慢的扬起一抹弧度。
“刚才,你想到什么了?”
吕楚燃问薄寒初。
薄寒初的薄唇勾起温温的弧度,“在想自己有多么混蛋。”
“嗯,很巧,我也是。”吕楚燃自嘲一笑,把快要吸完的烟按灭,又点燃了一根。
这么多年,他们两兄弟把最爱自己的女人伤害的遍体鳞伤,但是当他们心情低落的时候,这两个傻女人也会在第一时间问一声,“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从前怎么没觉得这几个字这么有魔力,能够驱散他们身体里已经侵入骨髓的疲惫,能够缓解他们心里的伤痛,能够给他们带来霸道的温暖,让他们不容拒绝。
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这么伤害你之后,你还要不经意的流露出对我的关心?
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放开你。
哪怕从今以后,两个人折磨,也好的过我一个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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