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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媛并没有很多耐心给骆十佳,事实上,她的赴约也不过是想看看骆十佳和沈巡束手无措的样子,可惜,骆十佳的表现让她失望了。从头到尾她都表现得不卑不亢,气势上就赢了周思媛。
周思媛无心恋战,拿了自己的包就要离开,临走前还把帐给结了:“你们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就不让你请客了。”
“那就谢谢你了。”骆十佳微微笑,一点也没有受到打击。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的一切举动,不置可否,表情始终平静如初,让周思媛拿捏不准。
“周小姐,我始终希望我们能和平解决这个问题。”骆十佳坐在沙发卡座里,周思媛已经站了起来,明明是仰视,骆十佳却没有一丝落于下乘。
周思媛笑了笑:“可以啊,我就等你们凑齐一百万了。”
“监护权目前在沈巡手上,你这么私自把孩子带走,这种方式,对你自己不利。”
周思媛眯起眼睛,明明嘴角尚有弧度,眼中已经冰冷:“你已经不是我的律师了,骆小姐,管好自己吧。”
周思媛离开的背影婷婷袅袅,风情万种。这是与沈巡完全不搭的一种类型,以骆十佳对沈巡的了解,他明明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才对,可偏偏是她,和沈巡育有一个孩子。谁说缘分不奇妙呢?
骆十佳其实是一个很能忍受孤独的人,从小到大,她几乎习惯了独来独往,从不主动对别人有多要求,哪怕是与程池在一起的哪些年。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少了沈巡,她的人生好像缺了什么一样。明明朝夕相处的日子也没有多久。
人果然不能太放纵自己,否则会忘了自己是谁。骆十佳去洗澡之前,苦笑着想。
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拿了吹风机准备吹头发,低头看了一眼被放在脏衣服上的手机,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栾凤打来的。
骆十佳放下吹风机,看着的名字备注,仿佛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思索许久,她还是将电话回了过去。
今夜无眠,月明星稀,骆十佳的手指摸到窗台上积得薄灰,下意识拿了抹布开始擦着。一下一下,骆十佳擦得十分认真。
电话接通,听筒里的声音十分陌生,但态度还是让骆十佳很是熟悉。
“你什么时候回家?回西安?”
骆十佳擦净最后一个角落,将抹布放在窗台上。她有些诧异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去?”
栾凤不可思议地嗤了一声:“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和那个穷得响叮当的男人结婚?听周叔说,他欠了好几百万?”
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一贯嘴巴很紧的周叔为什么会对栾凤透露这些。那人的用意,骆十佳懂,栾凤自然也是懂的。这么一想,骆十佳只觉得齿冷。
“那也是我的事。”
骆十佳明显冷下去的态度让电话那头的栾凤沉默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低声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不等骆十佳回答,栾凤又说:“在我死之前,能不能见你一面吗?”
骆十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眼热。想起栾凤大瓶小瓶的吃得那些药,骆十佳明白,即便她再怎么假装坚强,她的生命仍然如同流水一样在无情地流逝。
嘴角微涩,骆十佳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下了眼泪,她竟然还会为此流泪,荒唐至极,真是荒唐至极。
“要我回去,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听筒里一片安静,许久才听栾凤被烟酒熏得有些沙哑的声音:“有区别吗?结果只是我们都需要你回来。”
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骆十佳自己都忍不住自嘲。想必栾凤现在也是不好过,不然以她装聋作哑委曲求全的性格,又怎会这样丧权辱国随了闫涵,给她打这样的电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一世为母女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下一世希望她们不再相遇,彼此安好。
骆十佳的手放在小腹之上,沉默良久,她才慢慢回答:“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家。替我转告他,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不然,我们玉石俱焚。”
骆十佳挂断电话之前,听见栾凤有些无助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十佳,是从哪里开始错的?”
骆十佳心头一颤,屏住呼吸,挂断了电话。
栾凤的问题,骆十佳没办法回答,多年来,这也是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从哪里开始错的?也许是她的出生吧?就像栾凤说的,她这一生都被骆十佳毁了,所以她要把骆十佳代入那样万劫不复的地步。
恨她吗?不恨。不过是失望而已。
***
最近诸事缠身,骆十佳没有急着回律所上班。临近过年,许文也没有再催。骆十佳手上的案子都被分了旁人,这会儿骆十佳回来再掺和反而耽误时间。
早起又是一阵干呕,骆十佳上网查了一下,确定是正常现象才放下心来。
骆十佳眼神有些呆滞地望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女人,有些自我厌弃。上午约了程池去办过户,拿起了化妆品正准备擦,想起这些东西现在都不能用,又默默放了回去。
出门前发现头发长长了一些,骆十佳寻思着要再剪短一些,不是有种说法长头发会吸收孩子的营养么?
想到这里,骆十佳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种没什么依据的民间传言她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了?明明很多辟谣都说不影响,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要相信。
原来这才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吗?
临出门,沈巡来了电话。两人虽没怎么见面,沈巡的电话从来没断过,早晚皆有。
“今天出去吗?”沈巡问。
“嗯,出去办点事。”
“嗯。”沈巡的声音略显疲惫:“今天周思媛让萌萌去上学了,班主任通知了我。”
“嗯?”
“我把萌萌接回来了。”
骆十佳沉默了片刻,孩子是沈巡的软肋,她斟酌再三才说:“事情还是要解决,总不能不让孩子上学。”
“你去找周思媛了,是吗?”
沈巡话音一落,骆十佳正在拿鞋的手顿了一下。
“是。”
沈巡轻叹了一口气:“十佳,我不希望你这样。”
骆十佳把鞋子从鞋柜上拿下来,放在地板上,一只脚往里套。
“我哪样?”
“孩子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这么做。”
骆十佳忍不住笑了笑:“我怎么做了?”
“你去找她只会更激怒她。孩子是我和她的事,我会解决好。”
骆十佳另一只脚也穿上了鞋。她举着电话的手有些酸,潜意识里她不想再说下去,更不想对沈巡发脾气,可她还是忍不住。
“如果未来我们一起生活,孩子就与我有关,而不止是你和她的事。沈巡,我讨厌你这种把我推开的做法,在你眼里,我骆十佳是什么人?我见周思媛是为了激怒她,让你得不到孩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巡软下去的口气让骆十佳再也说不下去,她看了一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刺青,觉得生活的难题比意料中更多,爱情可以战胜的东西比想象中更少。
从柴河回来至今,积压了许多想说的话,可话到嘴边,最后只剩无力的一句:“就这样吧,我挂了。”
***
周三的早上,深城房管局人满为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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