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侍卫到院门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院子,让小厮们都到前院去候着,那些平时爱唧唧喳喳的丫头们更是能有多远赶多远……
脚步轻到仿佛每落一下都踩在薄冰边缘,屋门小心到连吱呀声音都没有的关上,那人如此尽心守护,总不能让他失望。
沂宣长出一口气,故意装成沉睡的呼吸也是很累的。
想着月澄肯定将这间屋当成藏宝重地般防备,沂宣放心的重重叹气。
刚才听到月澄来到屋外才赶紧把药喝完的,如今嘴里都是苦药余味。折起身子想要到茶,忽然感到自己房中有某些奇怪的气息。
心中一惊,这人能悄无声息潜伏于此,恐怕身手了得,自己现在这状态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随既反而又松弛下来,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担忧、思虑也毫无用处,多么不想面对,多么想抗拒都是没用的。
虚虚的开口,“梁上君子,所为何来?”
呼吸一顿,然后一个声音如腊月雷般让他心内震惊。
“你……一向就是这么骗那小鬼吗?”
静静从房上飘下,仿佛为了赶在这句话音消失之前见到他。
列衡望着半靠在塌上的人,脸色病态般苍白,两颊瘦削,满面不可思议,竟衬得深陷的双眼大如惊鹿。
“你怎会在这里?”反射般问出一句。
“你的病传得沸沸扬扬,我……刚好有事出来。”坐在他身边,握住冰冷的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刚好有事?沂宣心内转开,是因为朝廷大败,所以义军有空闲休整?
缓缓将手抽出,望着列衡不解的目光。
“三哥……”
列衡好不容易才弄明白他说的人是沂湛。
“张曛说拖了整整一天,被剑刺穿了胸,说不出话,只怔怔的望着那把‘离风’……” 沂宣面上恍惚。“我早就猜到的,你们义军一向有用飞奴的习惯。可我还乞求着,心存侥幸……”一把抓住列衡的手臂,“是我害了他。还记得吗?我说,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所以我放沂湛一个人,明明知道他会大意,明明知道他执意妄为,还是放他一个人……”松了手,有暖暖愧疚夹杂的悔不当初无法遏制的落在白色内袍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胜败……乃兵家常事……”徒劳的想要安慰他,这败的代价太大,这话由自己来说竟添了几许讽刺。
沂宣根本听不进,“我看着他的棺木进城……‘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那天也是雨雪霏霏,他却是这样回来的。”冷笑一声。
“这些……别再想了……”
笑声却越来越大,“你什么都不知道,呵……”几乎笑出眼泪,“一出世就害死了娘亲的人……接着爹爹战败受俘,在敌军中被杀……姨母恨我入骨,情愿自焚……人人视我如恶煞,敬而远之,只有沂湛一家待我亲厚,又怎样呢?仿佛上天要提醒他们一般,老王爷,竟是京师唯一一个染上疫病而亡的人……沂湛始终不信,如今他这一支,已再无旁人了……”
列衡乍听他说这些,只觉得震惊,一时无法反应,绵绵心痛却翻覆涌来。
沂宣低了头,声音带着凄惶,“王妃说过,天带的煞星……我其实一直不信,不信,可是……”
头突然被人抬起,一个温柔的抚慰印上来,如和煦的风,想要吹开波心的冰冷。
苦涩的药味浸了上来,列衡心砰砰跳的厉害,看着眼前如鹿般湿润的眼睛,“那些,永远都不必信。”
沂宣却望着他,久久的,苍白的脸上只有一个表情,却又好象什么表情都没有。微皱着眉头,定定的望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可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
列衡已在壶中斟了茶,递给沂宣,张了几次口,终于问道,“这次的药方不是宫中的吧。”
“恩,是月澄找到的。”一饮而尽。
“有没有效果?”伸手接过空杯,又斟满。
“有,比以前咳的厉害”
列衡愕然,沂宣故意不看他,握着茶盏小口的品。
“不要再吃那家的药了。”很坚定的语气。
“为什么?”本是玩笑般的话,却让列衡迟疑着犹豫了很久。
“那家好象叫做……福乐堂?”回忆着,看到列衡明显的一皱眉,眼神有些挣扎的阴霾。
沂宣心中不解,但列衡是个不懂得掩饰的人。研读着他面上的犹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闪了一下。
沂宣立刻摇头,将这稍稍一闪的念头压了下去,无影无踪,转瞬换上常态,言谈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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