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头案（5）

 龙行道一时还听不明白，一听明白就火了，骂道：“我顶你个肺啊，你才瞎了！阿理别跟它谈了！等我教训教训它，它嘴巴才放得干净！”

    我看你的嘴巴也干净不到哪去……

    对方嗖地跳下地来。在昏黄的路灯下我才发现它是一条狗，或者是像狗的东西，全身黑毛，大得和豹子一般；那碧蓝光点就是它的眼睛，在路灯下也没暗到哪去，幽幽的和被诅咒的首饰一样妖异美丽。它咧开嘴，露出森森利齿：“久闻格物部能人甚多，吾今日一会之！”

    “我也甚幸之！”龙行道半通不通地扔下一句，双手已然掣出，亮银在昏黄里反光！

    黑狗瞬间就扑到龙行道面前，连反应的机会也不给吗？！

    我眼睛一花，那狗已整个给抛飞出去。龙行道却是毫发无伤，保持单腿抬起的姿势；双手骤然抬起，两抹亮银便画了个漂亮的弧度，仿如毒蛇抬头。

    “二踢脚！”他吼了一声，扬眉怒目，好不威风。

    蒋怜春在我耳边道：“龙家擅长武术之道，这一招便是他的‘二踢脚’，当空连续弹腿，到目前为止无有不中。”

    这招是很厉害，可是你为什么要学动漫角色那样，开打时还要喊出招式名字呢……

    黑狗在空中就调整了姿势，还没落地便被打得直趔趄——龙行道手里的是两把银闪闪的手枪，他正双枪交替着射击。子弹在狗身上打得铮铮有声，它却只是惨叫几声而已。现在我完全肯定对方不是普通狗了，你不信的话找只狗给龙行道打两枪试试。

    对方倒也硬气，不躲不闪，梗着脖子吠道：“刀来！”

    蒋怜春低叫道“不好”，一团亮光从阴影里贴地滚来，原来是一个废弃的易拉罐。我说老兄，你也别躲在我后面啊，易拉罐要是可怕的话，那收废品的可怎么活啊。

    黑狗一下子就有了底气（连尾巴都得意地翘起来了），咬牙切齿道：“起！”易拉罐噌地就从地上弹起，旋转得跟刨刀似的。龙行道也吓了一跳，抬枪挡了一下，刺耳的金属交击声里火花四溅，枪身已多了一条细微的刮痕。易拉罐弹到墙上，竟刨得尘土簌簌掉下。

    狗咦了一声，便不得不再度跳开，脚边烟尘噼啪作响。龙行道眼都红了，只顾着倾泻子弹：“你居然敢伤我的宝贝！你别跑！”

    “汝那法宝果然不俗，竟当吾一击不毁？奈何吾乃天生金灵，论兵刃相拼，汝又如何能胜！起、起、起！”

    地上的三两个弹壳竟带着硝烟弹起，以完全超出我认知的运动方式直射向龙行道！不需要用脑子想，也想得到这些子弹的杀伤力比用枪打的少不了多少！喂！你不是部里的“王牌”么！可别死——

    远处喀喇一响，我面前就噔噔几声。蒋怜春的手指抠得我肩膀好疼。

    黑狗眼瞪得有网球那么大，再吼了一声“起”，地上所有的金属物品都腾跃而起，光芒闪动，乍看之下是一群萤火虫狂欢起舞！没有任何人类能在中了这一击后不直接送进停尸房！

    又是两声喀喇，接着耳朵里就灌进铁锤对上铁砧的交响曲。我竭力去看清那金属里的攻防战。零零碎碎掉了一地，全是金属特有的颤音。

    黑狗俯下前半身，喉咙里发出警告声，却是退了一步。

    三个金属圆盘循着不可见的轨道在半空缓缓移开，漏出黑洞洞的枪口，以及熊熊燃烧的眼睛。旋即我又听了一遍重金属风的打击乐，被打击的是那条狗。那狗痛嚎一声，撒腿跑了，留下一路的斑斑血迹。

    “想跑？老蒋，刮他出来！”

    龙行道嚷嚷着抬腿要走，我一把拦住他：“你还敢冲过去？动动脑子，现在情况不对头！”

    “我可是格物部第一人哎，当然要冲到最前头。”他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挺听话的，两把枪神奇地消失在他背后。

    蒋怜春右手食中二指点在额头，双目紧闭：“我锁定它了，明天日出之前都能找它出来。”

    “你确定？”我问。

    蒋怜春略睁了一下眼睛，妖艳紫芒便从眼皮下漏出，声音一时生涩无比：“蒋家主鬼神之术，便是地府轮回也能干涉一番，追踪个鬼我当然能确定。”那种吊儿郎当的个性蒸发得无影无踪，紫光眩得我有些心悸。话说，要是顺着血迹找不也可以吗？真的需要你这么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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