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头案（2）

br />     再次，凶手杀人干净利落，一击便斩下受害者头颅，凶器就地弃置，凶器上毫无凶手的指纹和dna。但凶器往往不是利器，大多是锈钢筋之类的、随处可得的金属钝器。能把钝器用出利器的效果，难道是金家的？于是相胜所有金家人都在接受调查，目前一无所获。

    最后，目击者声称在受害者死亡的瞬间，看见墙上有巨大的身影掠过。附近的居民也曾见过有大型狼犬出没，夜里还会有野兽啸声响起。

    我没有一点儿头绪，因为专长不在这方面。我居然要面对那般危险的、还不知是不是人的凶手，唯一要庆幸的是他应该只杀有罪之人吧。

    就在极度的无所事事中，我渡过了这个上午。

    一个人要负责整个部里的单一事务，听上去虽然很累很忙，但我现在非常轻松。听说以前没有任务的时候还可以回家睡觉，但自从新[财务]来了之后大家就得留在办公楼准点上下班了——新[财务]曾建议整顿工作作风问题，迟到早退者扣工资、奖金、花红和单位福利等一切能克扣的东西，要命的是部长居然同意了。

    早走晚走，我无所谓。在妈妈眼里我是朝九晚五的白领，那我何不装得更像些？说起来部里的工资比当普通白领高多了，如果没被[财务]克扣的话，就算不贷款，交月供也是很轻松的事。

    和以往一样没人敢主动和我说话，除了龙行道，而龙行道说的废话在此就不作赘述了。顺便说一句，我承认我看错了龙行道。虽然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服装，但他本人对时尚和潮流是一窍不通的，这让我多多少少对他有点改观；不过本质上，仍然只是一个蠢材。

    ——中午——

    “今天工作怎么样啊？”

    在饭桌边，妈妈又不厌其烦地问我。她总是这样，从我上幼儿园一直到工作，问了十多年。

    “和同事相处得怎么样？我知道你的性子，就是太内向了，不好与人相处啊……做事别太直了，别得罪人，有什么不会就问前辈，手脚勤快些，给领导的印象就好些……这份工作不要求你有大学本科文凭，工资高待遇又好，算是很难得的了。”妈妈光顾着夹菜给我和说话，忘了吃饭。

    我默不做声地点头，咀嚼着饭菜以及妈妈的话。

    “小理，交到朋友了吗？”

    我正好吞咽了一口饭菜，随口道：“没有。”忽然想起龙行道来，摇摇头，把他爽朗的笑声驱逐出脑海。

    朋友？

    真是个恶心的词，这年头谁都是你朋友，可谁都不是你朋友。

    妈妈忽然唉了一声，放下筷子。我忙问：“妈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舒服？还是……我又惹你生气了？”

    妈妈别过头去：“你也是成年人了，妈妈唠唠叨叨的，你也烦了吧……”

    “哪会啊！就算我长得再大也还是你的儿子啊，你说的话我也听着呢！你听啊：我内向啊，做事得圆滑些啊，尽量给领导好印象什么的，好早些升职加工资，然后买房子雇保姆给你养老啊，等等等等。”

    妈妈总算笑了，摸着我的头（我蹲在她椅子旁）：“我哪说了那么多，后面的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考试总是全级前三名，也没惹过我生气，只是你越努力我就越心疼啊。”说着说着她眼里就有了泪光。

    我赶紧找了纸巾帮妈妈擦眼睛：“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哭，羞羞！”以前我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妈妈就会温柔地抱着我说“羞羞”。只是我上了小学后，就再也没哭过，倒是有些怀念那温馨的怀抱了。

    呵呵，我在想什么呢。

    妈妈接过纸巾，叹气道：“你爸爸去得早，班上的同学经常笑你是没爸的孩子，你也不吭声，就那么一个人忍着。要是你爸爸还在就好了……我这些年来亏欠你多少啊。”

    “妈妈你没有亏欠我什么，我能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你的功劳哩！若这样论的话，我怎么还你的恩情？你也别想那么多，好好享福就好了——你也总该给我一个尽孝的机会吧！”

    “我说不过你，你平时不说话，一说话能把死人说活。”妈妈的脸色好多了。

    “哪有人这么损儿子的？”我忿忿道，表情和语气并不完全是装的，大概。

    “唉，我也不是想烦你，只是你有什么事别窝在心里，也和我说一说……”

    我的表情出卖了我？我的确为这个任务而不安。

    相对于部里的同事，我简直就是个废物——我虽出身于“炎黄十九”中的尹家，却是半分尹家的道术也不会。要说我和普通人之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只是我们干不同的工作而已——起码是离死亡的距离不同。

    我怎么能去面对那些分分钟要我命的东西！我不能死，至少在妈妈去世前我不能死。就这样想着，我嚼碎了嘴里的蒜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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