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来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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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两瓶老白干，狗蛋已经醉的不醒人事，躺在炕头呼呼大睡。小家却突然哭闹起来，老赵头抱过孩子换了尿布，试着盛了一匙鱼汤喂孩子，小家伙竟吃的滋滋有味。这样用汤匙太不得劲，明天得去卖个奶瓶了。老赵头暗想。

    “二叔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是送人还送县福利院？”

    “那里也不送，我要自己的留下，不管是谁的孩子，即然老天爷安排生在我的牛棚里就是我们爷俩的缘分，就算是上天赐予我的吧”。

    “你想好了二叔，您这个年纪了拉扯一个孩子长大可不容易啊。”

    “想好了。”老赵头抱着孩子对红旗坚定的点了点头。

    “中，以后我和树英会帮趁着你的。那我明天就去村里起个证明，上派出所给孩子报上户口，你给孩子起名字了没？”

    “没起，按我们赵家家谱你们这一茬是“红”字辈，不过这孩子是拾来的，和你们兄弟们年龄差的多，就不用“红”字了吧。这小家伙生在大黄的牛棚，和小黄牛几乎是同时来到这个世界，这两天也一直喝的是大黄牛的奶，要不就叫二牛吧！”

    “好，小名二牛，大号我就报赵二牛。”

    红旗回家时顺带把狗蛋送回了家。

    金钟派出所所长王建国是老赵头干村支书时资助上完中学，后考入警校的孤儿，一听是老赵头收养的孩子，给户籍民警打个招呼很顺利的给二牛上了户口。

    一九七六年农历七月二十一日这一天对老赵头来说是个大日子，对龙泉村大部分村民来说也是一个值得记住的日子，他们的老支书，六十二岁的老赵头老来得子，后继有人啦。

    得知消息的村民媳妇娘们三三两两去给老赵头贺喜，这家带几只鸡蛋，那家送二斤小米，又或一斤白糖红糖，其中竟还有一个老赵头一直未得空买的奶瓶。

    饲养场建成二十五年了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把老赵头的那间小屋挤的满的。

    正奶着孩子的红旗媳妇树英抱过二牛，“来二牛，嫂子喂喂你。”

    二牛却不领情，将树英硬挤进嘴巴里的一口奶硬生生的吐了出来。

    “矮油，二牛小兄弟你不喝别浪费啊，嫂子，二牛不喝人奶只喝大黄的牛奶，你喂喂我吧。”

    窗户外的狗蛋大声喊着，惹得满院子的女人笑作一团。

    “狗蛋你这个臭流氓，来啊，你过来我喂喂你，看我不撕破你这张臭嘴。”

    红旗媳妇带着一群娘们追着狗蛋满院子路。

    （告诉大家一点常识，如果父母打算以后让孩子吃母乳，除了清水，孩子的第一口最不要喂奶粉之类的东西，否则孩子几天之后可能对母乳的味道会排拆，甚至恶心呕吐。）

    “嗯咯，狗蛋你胡闹闹啥！”

    随着村长张文华假咳一声后剪着手走了进来，仿佛烧沸的大锅里浇进了一大瓢凉水，嬉闹的女人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这是闹腾啥！后山的海眼还没堵上！哼！都回家歇着吧！明天八个生产队的劳力全部都到后山！堵海眼！”

    不等张文华说完，狗蛋和那一大帮闹腾的女人们就偷偷溜走了。

    “文华来了，屋里坐吧。”

    被女人们挤出屋子蹲在墙跟下抽着旱烟的老赵头站起来，在墙角磕磕烟锅说。

    “不进去了，恭喜啊老赵，这两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来，别嫌少啊，拿着，拿着。”

    “文华不用，这个真不能要，我有钱。”

    张文华把两块钱扔在窗台上背着手走了。

    其实，老赵头在当时还真算是富裕户。

    解放后农村的农业合作社的分配制度一直实行的工分制，老赵头作为生产队的饲养员属于技术工种，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可以拿八个工分，一个工分在当年的龙泉村相当于五分钱，一年下来有一百多块钱的收入。而一个跟生产队出工的劳力一天虽然也是七八个工分，但一年下来也就干一百多天，一个妇女一天顶多也三四个工分，而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才给两工分。所有老赵头一年下来不比一个四五口的家庭赚得少。

    七十年代未那时候钱还真的很值钱，粮食青菜都是几分钱一斤，肉油蛋糖是几毛钱一斤。三四百块钱就能盖一处红瓦房，再花二百，五六百块钱就能娶个媳妇安家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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