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儿时趣事

有乐趣，又有收获，这是我儿时第一喜欢做的事情。也是难忘的一件事。

    三

    我家门前有一片宽阔的农田，垅中低处有溪水常年流淌，夏季每隔一段筑一小坝，夏季蓄水灌田。池塘下的池口，农田缺口下的小凼以及溪坝中常有游鱼、鲫鱼、鲤鱼、泥鳅泛浪。当地俗话说，一只游鱼三个浪，逗着傻孩子忙泼凼。特别是春天雨水比较充足的季节，这些鱼们从池塘中顺水跑出来，集聚在田、坝中的深水凼处。只要水浑而有鱼浪，一定会引起我的兴趣，往往选定一个凼子，用泥巴、草皮搭个圩子，用桶或瓢将水往外戽光。这时红尾的鲤鱼，蓝背的游鱼，洁白的鲫鱼以及长须大钳的老虾尽会露出来，摆在泥巴上弹呀跳的，躲在草丛中钻呀钻的，望着这些有趣的小东西，那种喜悦之情难于言表。有时戽一个凼，当快要出现成果的时候，会引来一些围观者，他们站在岸边高处，指手画脚地东指西指，直到把鱼儿捉得精光才散。如果有大鲤鱼、大草鱼、甲鱼之类的鱼，甚至会被观者中的某某卖走。儿时我是戽凼捉鱼的熟练工，每次都尽情地不丢掉收获，拨开丝草捉虾鲫，撬开石头找鲇鱼、财鱼，翻开泥巴把泥鳅捉掉。

    干水凼，堵坝口，捉泥鳅，晚上照火鱼，在流水处放竹笼子是我儿时经常从事的极乐愿干而又有丰厚收获的事。自家吃不完，有时给邻友们品尝，一部分提着去圩里超集或到小镇上去卖，能收入几毛几块钱。祖母把钱奖给我，我拿着钱买纸、笔、墨或者做件洋布衣穿穿。

    四

    祖父在自家山中种了不少松树，把山禁起来，不让牛羊进去。山里茅草丛生，经常有蛇藏在里面，每逢天旱年岁，池塘里的水干涸了，乌龟也藏到阴凉的茅草中避难。

    马尾松林中的茅草丛中，生长着一种矮脚菌子，菌盖微绿，菌边粉白，菌衣肉红。每当大雁南来北归的秋春两季遇上阴雨就会自然生长这种菌来，当地人们叫它雁鹅菌，大概是这个缘故吧，祖母说这种菌子是雁鹅屎变成的。

    捡雁鹅菌要特别耐心和细心，它深深地藏在茅草中，与青苔、烂叶颜色相似，小一点的还得扒开青苔才能捡到它。捡雁鹅菌成为我儿时的“专利”，人家在前面寻过去，我随后捡过来，人家捡得少，而我捡得多。因为我每年春秋两季都捡，套路最熟，掌握了雁鹅菌生长的特性。

    雁鹅菌是菌中味道最美的一种，那种清、脆、甜、鲜是难以说出来的，特别是在菌中加进一些新鲜碗豆炖汤或炒瘦肉，出锅时放点葱花，那就更带劲了，别形容得可怕，不小心真的会把舌头一起咽进肚里去。

    雁鹅菌很好卖，捡得少量的自家吃，稍多一点就提到镇上出售，五十年代初，尚能买到四毛多钱一斤，捡一次有时能卖到两块钱。卖了钱，祖母奖给我，我把它交给学校作学费。

    五

    劳动本身是一种乐事，特别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更乐在其中了。

    儿时挖藕、捉鱼、捡菌留给我愉快美好而终生不忘的回忆。

    我虽然读了点书，做过孔夫子那份工作，可是我一生总不脱离体力劳动，长期体力劳动锻炼，不但在改变家庭环境上起了很多作用，还给子女留下了好的印象，自己增强了体魄，有益于健康，而且促进了我的工作。

    的确如此，一个人只要肯劳动，他就会挺起胸膛走路，脚步走得蹬蹬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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