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之如今是骑虎难下,他不得不随着裴素一同迎战,他心底对林庭筠的担忧远远不及他的愤怒。
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如此针对自己,难道非要与自己为敌吗?
面色铁青的他将球杆握紧,他就不信她能赢得了自己,到时输的太难看,可莫要怪自己不留情面。
如此也好,借机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自己并非会由着她搓圆捏扁,若是触了他的逆鳞,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林庭筠握着球杆,望着远处蓄势待发的陈锦之,露出灿烂的笑容。
往后长京城内就会传出他技不如人的传言来,想着他会七窍生烟,心底就莫名地舒畅。
“开始!”
随着这一声令下,林庭筠夹紧马腹,朝着搁置在中央的马球奔去,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可随即众人不由掩面惊呼着,因为温季蘅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林庭筠护在身后,手握着球杆率先将马球击到侧方。
裴素随即调转马头方向,朝着马球的方向而去,他奋力地将马球打到陈锦之的方向,却不想被疾马奔来的林庭筠劫了下来。
她冲着他微微一笑,不待他上前抢夺,便将马球迅速地朝温季蘅方向击去。
这一下,令场外众人不由惊叹不已,动作标准,如同行云流水,力道正好,方向也不偏不倚。
不仅恪守打马球的规范,技巧也娴熟的令人瞠目结舌。
温季蘅将马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球杆下,此时林庭筠已朝着陈锦之的侧后方而去,口中扬声道:“驾!”
“温季蘅,这里。”她说着挥舞着球杆,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鄙夷着陈锦之。
温季蘅心底猛地一喜,带离马球绕过裴素等人的纠葛,瞄准方向,猛地挥杆。
他喜得并非是林庭筠直呼自己的名字,而是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这件事伴随着林庭筠控制马球的那一瞬,让他不由愉悦起来。
依稀记得那次趁她不备,捞起上马时,她浑身颤抖僵硬,分明一副害怕紧张的模样。
而眼下她端坐马上,神情自如,不见分毫慌乱。
温季蘅回想起那一日林庭筠利落地下马动作,嘴角不由地上扬,原来她的紧张慌乱,不是因为骑马。
而是因为自己。
原来她对自己也并非毫无情感的,她的颤抖害羞,她的慌乱无措,不正是最好的解释吗?
林庭筠此时携着马球疾驰着,裴素和陈锦之的球杆在她面前掠过,可却无一人能成功劫走。
陈锦之心底慌了,开始用一种匪夷所思地目光盯着面前认真的女子,她长年居于灵静庵,究竟是何时学会打马球的?
她到底还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背上的颠簸丝毫没让她狼狈不堪,反而添了些坚毅,仿若这一刻的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足以让人瞩目的女中巾帼。
他蓦地将球杆收回,任由裴素对他投来不解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并非是怜香惜玉,而是不想输得太难看。
若是全力以赴还不能赢得林庭筠,那真是长京城内最大的笑话。
索性不如做出礼让的举动来,或许还能保留一点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