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彩声中,美美地擂了他一顿。
图图利福已经无心救护自己的宠臣,看到他受人*,只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仰面朝天,躺在席子上,肥大的身躯颤抖着,爆发出一阵大笑。
赛贝莉刚刚松开科尼利厄斯,丢下死猪,向风海岸的发言人便一把抄起这玩艺儿。科尼利厄斯起身就跑,死猪却又砸在腿上,把他绊倒在地。霎时间,喊声笑声响成一片,百姓和官兵们纷纷加入这场开心的游戏。这位前财政大臣左窜右跳,拼命躲闪,可是不管跑到哪里,那头飞猪不是迎面扑来,便是从后面追上。他在鳄梨树林和棕榈树之间绕来绕去,惶惶然如同受惊的兔子。谁也没动他一个指头,谁也不堵他的去路,可是这些逗乐的人们紧追不舍,并以最快的动作把刚落地的死猪捡起,向他奋力掷去。
追击的人群在“金雀花路”上渐渐远去了。格里菲领着商人们来到皇家金库。等把最后一张斐土-艾法纸币兑成硬币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透过惬意、清凉的暮色之中一个人划着小船,荡出岸边的树丛,朝“坎塔尼”号这边划来。这是一条被人遗弃的漏水独木舟,那人吃力地划着,还不时停下来,舀出船里的积水。他把独木舟靠在“坎塔尼”号的舷边。吃力地爬过栏杆,卡纳卡船员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观赏。这人身上拖泥带水,肮脏不堪,神经似乎有些错乱。
“格里菲先生,我能不能跟您谈谈?”他问道,语气很凄凉,也很谦卑。
“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下吧,离我远点,”格里菲回答,“再坐远点儿。好了。”
科尼利厄斯倚着栏杆坐下,双手抱住脑袋。
“这下舒服了,”他说,“我像刚打完仗似的,身上还挂着彩。脑袋疼得快要爆炸了,脖子儿乎要被砸断。满嘴的牙都松了。耳朵里像有个马蜂窝嗡嗡直响。后脑勺的延髓(延髓:后脑的一部分,上接脑桥,下接脊髓,面部的神经中枢多由延髓发出——译者注)也错了位。我仿佛遇到了地震和瘟疫,连老天爷也下起了猪雨。”他停了一下,长叹一声,又*起来,“这是死神的可怕幻影。这种幻影任何诗人也想象不出。让老鼠吃掉,用油锅熬煎,被烈马分尸——这些都是不好受的。可这些都比不上让人用死猪痛揍一顿!”他一提到死猪,又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这种惩罚绝对超越了人类的想象力。”
博伊格船长轻蔑地哼了一声,把帆布椅往上风的远处一挪,重新坐下。
“格里菲先生,我听说您要驶往雅浦群岛去,”科尼利厄斯又说,“我有两件事求您:一是让我搭搭您的船,二是补我一口威士忌,您那天晚上登岸后请我喝来着,我当时不该拒绝了您。”
格里菲击掌召唤土人管理员过来,吩咐他准备毛巾和肥皂。
“到前面去吧,科尼利厄斯,先擦洗擦洗,”他说,“管理员会给你一条粗布裤子和衬衣。别忙,顺便问问你,我们在金库里发现的硬币比你发行的纸票子要多,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带来的冒险本钱。”
“我们已经决定向图图利福索取滞纳金和其他损失的费用,”格里菲说,“因此,所发现的多余的钱应当归还给你。不过其中必须扣除两块五。”
“为什么?”
“难道死猪是树上长的吗?买那头猪花了两块五,账上还记着呢。”
利尼利厄斯又打了个冷颤,连连点头称是。
“谢天谢地,你要是花三块七毛五或五块钱买头大猪,我准一命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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