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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纳卡舵手松开舵轮,“马拉希尼”号缓缓驶进逆风,船身恢复了平稳。船头帆瘪了下去,缩帆帆角甩得噼啪直响,水手迅速调整了下桁索具,转帆向风,用船的另一侧抡风行驶。虽然天刚放亮,海风飒飒作响,可在舵楼甲板上闲荡的五个人却都穿得很少。大卫格里菲和他的客人——一个名叫格雷戈里马尔霍尔的英国人,身上都还穿着睡衣,赤脚穿着中国式的拖鞋。船长和大副穿的是背心和没有浆过的帆布裤,押运人拎着一件汗衫,还不愿套在身上。他额角上全是汗水,袒露的胸脯正冲着热乎乎的海风吹。
“这样的风真能把人闷死,”他抱怨道。
“我倒想知道西边海面的风势怎样,”格里菲在众人的牢骚声中只说了这么一句。
“风刮不了多长时间的——在哪一个方向也刮不了多长时间。”荷兰籍大副赫尔曼说,“整夜里风向变个不停,这个方向刮五分钟,那个方向又吹十分钟,一小时要变四五回。”
“大难临头了。”沃菲尔德船长用阴沉的声音预报着,一面用手扒开乱蓬蓬的胡子,朝着微仰起长满浓须的下巴,想找些凉气,可是白费气力。“这两个星期以来,天气简直像发了疯似的。正常的信风有三个星期没露面了。什么事情都乱了套。昨天傍晚日落时气压计不住地跳,现在又跳了起来,尽管气象员说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我一看见水银柱跳,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总有点发毛。那回我们的“兰开斯特”号遇难的时候,水银柱也是这么跳的。当时我还是个见习水手,可这事我还记忆犹新呢。那是一艘崭新的四桅钢船;刚下水进行处女航;当时船长心都碎了。他在这个公司干了四十个年头。从此他一蹶不振,第二年就去世了。
此刻尽管是凌晨,还有阵阵海风,可是炎热仍旧使人透不过气来。风轻轻地吹着,没有一丝凉意。如果不是空气的湿度极高,简直能比得上从撒哈拉沙漠吹来的热凤。海面上没有一点雾气,也没有下雾的征兆,然而远处的天和水模模糊糊韵,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空中没有大块的积云,可是灰蒙蒙的云气形成一道极厚的烟幕,连阳光也透不过来。
“准备转向!”沃菲尔德船长高声命令。
身缠腰布的卡纳卡水手闻风而动,迅速奔向船头帆和下桁索具。
“满舵转向下风!”
舵手用迅猛的动作转动舵柄,“马拉希提”号轻快地驶进下风,船头掉转过来。
“嘿!这船真有点魔力!”马尔霍尔赞赏说。“我不知道你们南太平洋商人还会驾驶快艇呢。”
“这本来是格洛斯特(格洛斯特:英国海港城市,是个古老的渔港,造船业历史悠久,传说,世界上的第一艘纵帆船就是在这里诞生的——译者注)生产的渔船,”格里菲解释说,“在格洛斯特,从制造、装配到入海,每条船都是按照快艇设计的。”
“你们本来正要入港——为什么一下子改变了航向?”这位英国人挑剔道。
“让他瞧瞧,沃菲尔德船长,”格里菲提议,“让这位先生看看落潮时环礁湖的入口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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