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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再没有回到白沙瓦,而且他竟那样马虎,对于他已做了父亲——并成为鳏夫的事既无通知他的大舅子威廉艾什顿,也无通知英国的任何亲属。写给她妻子的来信(虽然不多)仍旧不时地收到,断断续续地使他想起自己应当回信的义务。但由于他成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无法对这些信件给予关注,就搁置在一旁准备日后处理,结果往々又被忘记,同时,他渐々地开始忘记艾索贝尔——甚至有时也忘记了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这回事情。
“叭叭(婴孩,小小子之意——原注;印地语baba的音义讹译——译注)艾什”——这婴孩的养母西塔和全露营地的人都这样叫他——入世后便在高山峻岭中度过了十八个月,并在一座小丘的滑溜々的草坡上学会了走路,从那里可以望见耸入云霄的楠达德维山的峰峦,和与之相伴的大片的皑雪。你若看见西塔领着他趔趔趄趄地围着营地转悠,就一定会把他当作西塔的亲生儿子,因为艾索贝尔本是个肌理滋腻的褐肤佳人,头发乌黑乌黑的,长着一双灰眸,她儿子承继了她的肤色。还相当程度地承继了她的美貌,阿克巴汗认定,有朝一日他会变成标致的男子汉。
露营队从不在一个地点滞留很长时间,因为希拉里在忙于研究山地方言和采集野花样本。但是,严峻的政治形势终于使他放弃了自己的工作;露营队告别了身后的群山,调头南下,取道占西和萨塔拉,最后来到科罗曼德耳(指印度东南部的沿海平原——译注)沿海地区那翠滴々的绿野和白花々的狭长海滩。
“叭叭艾什”不大适应平原的酷热和南方的潮气,不如山区的清凉空气对他来得惬意,西塔这位山地妇女更加渴望高原生活,她常常给艾什讲述在她北方老家那连绵浩大的兴都-库什山脉里发生的事情。她描述着冰川和暴风雪,还有幽闭的溪谷,那里,河水中簇游着雪鳟鱼,大地铺满鲜花;果树的花香飘溢在春天的大气里,苹果和胡桃成熟在懒洋々的金色的夏日。久而久之,这些都变成了艾什最爱听的东西。西塔还虚构了一个山谷,这山谷只属于他们两人。将来,他们要在那里用泥巴和松木建筑一座房子,房子是平顶的,可以在上面摊晒红胡椒和玉米子;再开一方果园,种上杏树,桃树,养上一只山羊,—只小狗,一只小猫咪。
西塔不懂英语,露营队的其他人也都不用英语讲话,所以,艾什到了四岁还没有意识到父亲偶尔向他打招呼时用的语言竟是,或本应是他的母语。但由于他继承了希拉里分辩方言的听力,便在语言混杂的露营队里学会了好几种:从斯瓦布古尔嘴里学到普什图语,从拉姆钱德嘴里学到印地语,从南方人嘴里学到泰米尔语、古吉拉特语和泰卢固语。然而,他日常选用的是阿克巴汗,西塔以及西塔的丈夫达亚拉姆讲的旁遮普语。他难得穿着欧洲服装,因为希拉里很少在能够找到这类服装的地方停留。再说,那种衣服对于印度气候和营地生活来说,无论如何也是全然不合用的。因此,他不是按印度教教徒的装束,就是按*的装束——至于这两种应当穿哪一种,阿克巴汗和西塔发生了意见分歧,最后达成一条协议:一星期*服,一星期印度教服。但每星期五(为穆罕默德安息日——原注)必穿前者。
一八五五年的秋天,他们是在锡奥尼丘陵度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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