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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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激动什么啊？别激动，人民警察也有找人民帮忙的时候，不都是天兵天将。”领头的警察笑呵呵地说。

    我说我不是激动，是哆嗦。我哆嗦不是因为激动是害怕，我说自己上有老，下没小但很快也会有的，你们说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不会也是以貌取人吧？

    他们没把我当坏人，警察对我说，我连失足青年都算不上，让我先别忙着收拾东西跟他们走，不要有东窗事发的错觉，他们只是想带我到车里问几个问题，还说我现在样子很让他们怀疑，莫非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说他们眼光很准，不要有怀疑。还说从小我妈就拿警察和大灰狼教育我，现在一下来了三个我有些接受不了，处于极度的受宠若惊后的惶惶状态，让他们不要太介意，过会儿就好。

    他们打发走李然和胡丽带我进车里一边一个警察夹着我坐，还有个在外边抽烟望风，好像在防着有人接应我逃走。

    我嘿嘿傻笑着陷进车座上肥胖的大屁股长期冲压形成的凹坑里，觉得自己的臀部明显小了大半圈，看着身旁面沉似水与刚才和颜悦色的态度判若两人的警察不知所错。

    “你不要紧张。”警察说：“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找你只是了解点情况。”

    “我一定老实配合。”我态度诚恳地保证。

    “那就太好了。”

    警察有口无心地夸我一句，然后问我昨晚去哪了？我告诉他们和朋友偷溜出去到大排档喝酒挺晚了才回来。警察问我几个人，我说两个。

    “你再说几个？”警察脸色不悦：“想好了再说。”

    “三个！”我只好改口。

    警察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我想他们已经改变最初想法，认为我语焉不详有意隐瞒或者更糟认为我们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深夜里在校外游荡，这很容易在违反校纪的基础上罪上加罪，不要忘了辅导员已经对我深有不满。处于现在的处境不能再为面子考虑就立刻托出与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喝酒是另有目的但绝没有不轨意图，警察问我们都聊了什么，为了取得信任只好捏造了事实——找她算卦，最近有个心仪的女孩相处的不错，想找她看看八字是否合适。我想这个谎话天衣无缝就算警察再神通广大也看不出破绽。

    他们和我闲聊一会又继续问我昨晚有没有发现老太婆有异常，我明显松了口气，原来他们打听的是这个老太婆就把我对她的印象原原本本说出来，只是隐去了关于女鬼的一切痕迹，听起来就是纯情的男青年为情所困最后走投无路请老神棍指点迷津，其实只为了寻找内心安慰。

    “她算得准吗？”警察饶有兴趣的问。

    “嗨，都是似是而非的话，成与不成在两可之间，当时听着挺给力，回来细想这老东西什么也没说。”我笑着说：“老东西是尊称，我们习惯这样称呼为老不尊的人，越说越尊敬，就像玩古董的人玩越老的东西身份就越高。”

    就算不尊重也没关系，五讲四美跟他们没关系，只要人不是我们害死的，警察盯着我说，朴半仙昨晚失足落水溺毙，就在学校附近那个池塘里，那个池塘很多年没死人了，现在又有人淹死闹得人心惶惶，他们就例行公事来调查一下。”

    警察还说初步排除他杀的可能，应该是酒后失足落水，可他们很奇怪为什么这老太婆喝完酒半夜里还跑到池塘里游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赤条条淹死在水里，警察表示很不理解。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安地问警察：“我们分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说有事再去找她，怎么人突然就没了？”

    “应该是你们分开后不久，”警察安慰我：“你不用担心，这事和你没关系，她死亡时间很清楚，那时候你在宿舍里看电视，很多人为你作证。”

    我傻坐在车厢里不说话。车里的警察每人嘴上都叼着烟，烟雾弥漫熏的人泪汪汪的睁不开眼。我干坐着出神习惯性地从身边警察手里拿过抽了一半的烟放进嘴里吸，几个警察看着我不说话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哪根神经搭错线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这本是感情极好的朋友间才会有的亲昵举动，而我跟他们认识还不到一个钟头。

    警察从烟盒里拿出根新的给我，我不客气地接过来放进嘴里把手里的烟头调个对火深深吸了口，给我烟的警察看着我说：“你好像有事瞒着我们？”我摇头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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