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电与光

分冷漠，“我并不介意让神曲之城再换个活人过来！”

    木棉露出愤怒的神色，却终归没有再次开口。歼灭司从来不畏惧死亡，可是他却不愿意没有意义的死亡，死在司灵手上的传说之人从来都不罕见，而她们从来都不会身披荣耀。

    玄武走上前来，那场夜袭之中，便是他将整座牧魂之城托起，让牧魂之城的四周起了裂缝。他对司灵行礼，道：“司领大人在至尊令之后，可曾见过神子星辰？”

    司灵深深的看了一眼玄武，道：“起风了。”

    是的，起风了。将白色的雾气散开，露出里面的雷云通道。朱雀神情变化，道：“你居然不用魂灯，就能驱散信仰白雾。”

    信仰，魂灯······

    司灵心中冷笑，这许多年来的探寻，原来也并不是真的一无用处，只是能做的，始终还是太少了。

    司灵回头神情冷漠，浑身雷电之力密布。蓝色的光芒闪耀。将三人裹挟其内，化为流光，穿越雷云通道而过。

    漆黑世界里，偶尔出现的流光与陨石，从来不会与这条棋圣探寻的道路交叉。

    无论是时间平行现象，还是空间滞止，亦或者那偶尔出现的魔神手臂。这些本来都会是极为震撼的现象，然而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在这片空间里，即便这能摧毁一切固有认知的事物，都发生在一旁，也只是一无所知。

    如果朱雀不是畏惧天雷加身的痛苦，她本有机会看到这一切。但更大的机会，是在天雷中化为青烟消散。比起真实之眼，司灵的破妄眼，天生就更难学会。

    黑色的尽头，依旧是黑暗。

    只不过这里的黑暗，只是无光而已。对于修行者来说，视力从来都不是必须的感知工具。

    阴阳角斗场。

    有太多的神子在这里喋血，有太多的阴界年轻天才从此哑然无声。而今，又有一个神子来到这里，这仿佛是魔神传人注定的命运，与雷霆之力交手，而后遭遇不幸。

    银白的通道，流光闪耀。

    星辰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同样有着三个见证者······连人数都一样。

    银白与蓝色交相映辉，将这片世界里映澈的光芒万丈。

    司灵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一身的黑袍随意的穿在身上，他的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司灵每一次见到他，这个葫芦都会拿在手上，仿佛为了随时能灌倒嘴里。这是司灵第一次，见他的葫芦离开了手。

    星辰的身后，三个青年之中，一个面如沉水，一个目露仇视，一个燃烧着战意，轻声道：“羑里，百灵，千叶。”

    他们是都阴界有名的青年高手，而且都曾经因为类似的原因与司灵有过交集。羑里是初云的副将，百灵是冥月的追随者，千叶是星辰的朋友。

    星辰的面色沉静如水，他看着司灵与司灵身后的三人。两人相视一眼，俱是沉默。

    他们预想过无数次的开局，但却从来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棋盘之外，棋手自以为只有他们在决定了棋子命运。却不知道，还有观棋人。

    棋圣的话语再一次回荡在耳边。

    “可笑！”司灵低声道。

    星辰嘴角露出笑容，苦涩无比。

    两人缓缓靠近，他们身后的三人却分别各自倒退到最边缘。朱雀运转灵力，将镜子悬于头顶。百灵的右眼，变得雪白一片。竟然是，真实之眼。

    交战之前，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呢？

    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孤峰上，黑袍人的面前有着一面和朱雀手中一模一样的镜子，将里面的景象经书反射出来，只不过，有些地方，却有些泛花。

    “这是折返之镜？”一个统领问道。

    黑袍人点了点头，道：“准确的说，这是返镜，与里面那块折镜在一起才称作折返之镜。”

    “我听说折镜早就消失了。”

    “折返之境原本是魔教的传教法宝之一，当年我们从魔教传人那里得到了返镜，这次又从魔教护法手中得到了折镜。”黑袍人道，“传说如果能洞悉这折返之境的秘密，便能贯通阴阳两界。在古老的传说中，更是能够终结这场战争的关键。只是可惜失去了法诀，现在只能当做传送法宝来使用。”

    “哼，若是魔教不那么自私，如今我们何至于与阴界交战的如此辛苦！”一个统领大声道。

    黑袍人不语，他看着镜面里，那一对已经交手的阴阳两界的年轻王者。突然感叹起来：“这样两个优秀的年轻人，却是注定的死敌。”

    优秀？谁也没有反驳黑袍人的话语，但心中却不忿。优秀与强大不同，优秀的人，又怎么会被世人所弃，又怎么会成为一个笑话。

    前者，自然是指司灵。而后者，是星辰。一个笑话，这种评判。

    第二魔神星云魔神，号称是魔神之中最大的笑话。魔神与至尊，俱是无敌的代名词。可是星云魔神，甚至连强大一些的圣人都能力敌，即便最后大多失败，却远远不如其他魔神与至尊那般彷如天塹。他曾被笑称作误踏入魔神领域的圣人。甚至，隐隐之中，与他的差距，已经成为了圣人之中评判战力的标准。

    这样的魔神的弟子，又能强大到哪里去呢？在许多人心中，星辰远远不如初灵与冥月，甚至不如羑里之流。

    若是真正了解星辰，恐怕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可笑了。

    但即便是司灵，也从来没有与星辰交过手，这是唯一的一次。

    司灵却是最了解星辰强大的人。

    司灵看着面前的青年，他依旧脸上挂着淡笑，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是这样。在司灵的记忆里，只有两个人会一直微笑，即便是遇到怎样残忍与冷漠。

    一个叫星辰，一个叫祭司。

    可如今，星辰的笑容，却比记忆之中多了一些弧度，也多了太多的复杂。

    “决定了？”星辰轻轻开口道，声音低不可见。仿佛即便发出声，依旧在犹豫。

    “既然无法选择命运，就要接受被选择的命运。”司灵浑身雷霆之力闪耀，道，“我们选择不了开始，但也许可以选择结局。”

    星辰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弱，然而却变得更加纯粹和干净。

    “顺心而为，我们也算不枉活过这一生。”

    那么，开始战斗吧。

    白色一刹那亮起，将蓝色压下。黑暗，尽数消失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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