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祭司笑着,向前走去,铃铛叮叮作响。
黄色的油纸伞向前招去,竟然急速变为数百丈之大,剑圣的剑尽数落在了伞面上。
这足以屠魔灭圣的攻击,却连在伞面留痕都做不到。
暗牧四使结阵而出,足有数十丈大的长龙巨鸟,呼啸而起,带着灼热与雷霆,冲击而来。
祭司闭眼,旋即睁开,已然漆黑一片。铃铛的响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
一声巨大的咆哮声,在天地间响起。
一只足有数百丈的虬龙,高高盘旋在天空之上,冷漠的目光落下。
三使化为的巨兽已经是极大,可在虬龙面前,却如同巨人身前的婴儿一般。压力,不仅来自身形的差距,更来自于一种比他们散发出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的威压与气息。
那是神灵的气息。
地道人古天涯的神色蓦然大变,他看着已经站在虬龙头颅上的女孩,情不自禁道:“原来是你!”
虬龙嘶吼,刹那天地共鸣,雷雨而起。
三使化为的巨兽,轰然间变为流光消散,三个身影从上空落下。
速战之局,至此已破。可是剑圣却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剑圣持剑,迎着巨兽飞了上去,然而一只巨棒却从天而降。
剑圣落地,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你,还不出手!”剑圣对着古天涯道。
古天涯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没有出手的立场了。”
“你要反悔吗?”剑圣神色依旧淡淡,语气却不禁沉了下来。
古天涯蓦然不语。
“罢了!”
剑圣看着面前背着棍棒缓缓走上前来的身影,他是那么瘦小,却给人那么强大的压力。剑圣握着长剑,缓缓向前走去。
长剑如雪般苍白,剑圣的身形如白色的雷电闪过,速度极快。“格滋”之声响彻起来,让耳朵听起来极为难受。
剑圣的身影已经落在小妖神的身后。
这一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是可圈可点,即便是古天涯的眼光来看,能接下这一剑的,是圣人之中,也绝不会超过双掌之数。
古天涯深深的看了小妖神一眼,神色震惊万分。
这样的一剑,便是牧魂之主司灵亲来,恐怕也必须小心应对。而小妖神的长棍依旧背在身后,他只是微微侧了个身子,便完美的用棍子挡住了那一剑。
真不愧是,妖族战神!
小妖神的头颅低着,看不见神情,唯一能看见的,是他咧开的嘴唇,缓缓的挂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雪白的光芒再一次闪耀,剑圣再一次出剑。
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
白色的光芒留下的残影还未消,下一道流光便迅速亮起。然而,小妖神的武器却依旧背在身后。
“嗯!”
流光再一次闪耀,小妖神双手一转,低头将棍棒从背上转动到手中,朝前挡去。雪白的剑光如约而至,小妖神的目光蓦然一凝,在他的身后,赫然是另一道剑光。
一二三四五六,从上面斜侧,各个方向而来,小妖神长棍舞动,竟然滴水不漏,刹那便将所有方位的攻击尽数挡下,最后一收,用力朝地上一压。
轰然之音,在地下想起,巨大的波纹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地面都下降了半尺。
最后一剑,居然是从地底飞出的。
风声耳洞,黑色的长袍飘动,剑圣的身影,再一次显现。她稚嫩的面孔上,满是凝重,他看着小妖神道:“没想到你已经到了这一步!”
小妖神轻声哼了一声,道:“我也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剑圣,竟然只是个半圣!”
此言一出,不光是牧魂人震惊,就连暗牧一方都震惊不已!自剑圣出现以来,便一直被认为是圣人之中的绝顶存在,她的实力,自然也配得上这种猜测。尤其是在阴界的战争里,她战绩极为辉煌。她的剑下,足有阴界十三位圣人的亡魂。
很多人都在猜测着剑圣的可怕,可剑圣甚至远比他们认为的还要可怕!
“剑侠会比你更强!”小妖神接着说道,“为了杀意,你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战意!这样的你,会被剑侠超越!”
“战意的终点,即是杀!”剑圣缓缓道。
小妖神将长棍背在身后,低声道:“战是道,杀是道,为战而杀,并无不可,可将杀置于战之上,岂不违背你道的初心!”
“战杀皆为道,为战为杀,皆为我之道,有何不可!”
“若你但求一杀,自无不可。”小妖神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直白的否定,是最强烈的讽刺。
剑圣握紧了手中剑,旋即又松开。
“你,的确不是我的对手!”剑圣重复道。
不成对手的交战。这样的判断,被两人同样的认可,这原来并不是嘲讽。然而,事实却更加嘲讽。
他们都是为战而生的人。在交手之前,他们有着同样强烈的战斗渴望。这样的一场战斗,无论会被怎样的评价,都不会失去精彩。
但这却是一场注定轰轰烈烈却不会让他们本身变得更强的战斗,对于他们自己而言,这是一场无谓之争。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强者,永远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朱雀抬头,看着已经消散无形的虬龙,以及天空打着黄色油纸伞的少女,眼神一闪,低声道:“第二计划!”
轰然之声,响彻云霄。
阴阳之间里,雷电之芒闪耀,轰鸣之声四起。
阴阳之间,苍白之光突现,空间同变得波动起来。
司灵浑身被金色雷电密布,金色雷电将他全身包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身披金甲的战神。
星辰道:“这就是你能杀死冥月的原因?”
司灵道:“这是我厌恶神魔的原因。”
司灵抬手,被震动的阴阳空间瞬间就稳定了下来。抬手镇天,即便是真正的神灵,也不外如是。
星辰的真实之眼中,璀璨的白色光芒闪耀,他的眼睛里,浮现的,竟然是阳界牧魂之城的景象!
他赫然看见,牧魂之城被一层结界笼罩在内,无数道锁链从巨兽的身上伸出,将牧魂之城捆住。
“看起来似乎是大场面!”
“虚有其表而已!”
星辰的双眼光芒逐渐黯淡了下来,道:“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在布局人的棋盘上,所有生灵都是黑白棋子!”司灵身上的金色逐渐褪去,“而我是红子!”
星辰低笑一声,道:“如今你已经是红子了。”
在布局人的棋盘上,苍生为棋,而我超脱其外。当初司灵与星辰初见,在血色厮杀的战场之中,自信开口说出的话语,如此意气风发。
往事如同夏日的轻风,当它从你身边吹过时,你会感慨它带来的清凉。等到许多年后再次吹来一阵相似的风,却只能生出流年不复的苍凉。
昨日的轻狂还历历在目,总以为自己张开手掌便拥有了一切;总以为举高了双手,便抬起了天;原来,自始至终,变化的,只有那不复返的岁月。
“红子会扰乱黑白二色的棋盘上的布置,但只有超脱棋盘之外,才有推翻棋盘的可能。”星辰道,“你变得不自信了。”
司灵沉默。
“你该走了。”星辰道。
是啊,的确该走了。雷云汇聚成通道,那是他的归途。
一切终有归去之时,司灵的心中突然生出难以言喻的疲倦。他不禁想起当初棋圣在王座上那个狰狞的笑容,他大睁着眼睛,仿佛一直便在自己的背后看着。
司灵的背后,有种深深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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