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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好,你去吧,中午和晚上来我这里喝药。”
白露这才走了。
看着稚嫩的背影,董源想这孩子刚说的话,不由长叹口气。
好友白蒹乃皖南人士,偶来此地被傅家独女傅珍珠,也就是白露生母看上,被迫入赘。
傅家虽在生活上不苛刻,但十分防备,出入都有监视,只等第三个孩子出生,才放松警惕,白蒹身负功名,一直心有不甘,便蓄谋逃走了。
那路引还是借董源名义提前弄的。
而白露,因是第一个孩子,当年傅家为安抚白蒹,见是女孩,便准许随他姓氏,是以十分疼爱,不仅亲自教导,出入都带在身边,当年走时,休书也是交由这孩子带回家的。
那傅氏本就心胸狭窄,由此对白露是恨屋及乌。
傅老太爷死后,傅家没落,就让白露做粗活,这也算了,可傅氏忽然从大小姐成了破落户,脾气变得更坏,稍不顺心就拿孩子打骂出气……
可惜,董源毕竟是外人,就算再关心也无法干预,想不到,虽处境恶劣,却还是长了副仁义和善的脾性,实在难得。
只是老天无眼,如今好心却又逢恶报,思及此下定决心,要帮她治好喉咙,是以赶紧揣上药方,出门去了。
东山不高,但山头多,加上沟壑川塬连在一起,一眼望去,绵绵不绝,为方便喝药,白露去了离祖陵较近之地,也不管是不是苜蓿,只要家禽能吃的就割到竹篓里。
到日头正中竹篓装满,才回了祖陵。
此刻的姜嫄殿很安静,白露一进耳房便见董源正伏在书案上抄写什么,旁边摆着两只盖碗,看到白露进来便放下笔:
“快过来把馍馍和药吃了。”
说着拿出三锭银元宝,还有一些碎银和几百文铜钱,
“金锭有五两,方子里有一味药太贵,这种毒我没经手治过,无法确定疗效,就先开两副试试,一两金等于十两银,一两银等于十钱,可换一千文,这是剩下的,共三十九两六钱。”
白露双手做推拒状,董源道:
“我这个叔叔帮不了你,还能要你钱不成”
白露一听,赶紧摆起手。
看白露着急的模样,董源忽然反应过来:
“哦,你拿回家存不住是吗?”
白露连忙点头,董源叹息一声,遂叮咛道:
“赶紧趁热吃吧。”
白露当下打开两只碗盖,发现是两个馍馍和一碗清蒸肉汤,周祖陵素来米面不缺,但想吃瓜果蔬菜或者肉,只有等大祭或春节时了,遂有些惊讶的望向董源,后者道:
“你受了大罪,得补补,下毒后会有内热,这阵子就别吃那些辛辣油腻的了。”
白露着急的比划了几下,一是问董源吃肉了没,二是问买药后的银子都这里,那买肉银子哪里来的?对方竟然看懂了,对这孩子更加怜惜,遂道:
“你父亲对我的恩惠不知多少,叔父我不过给你一碗肉汤,没什么好计较的。”
白露知他脾气,鞠了一躬后便斯文的吃起来,用完收拾好碗筷,拿去位于正北面的厨房。
祖陵的杂务多是粗使做,但白露觉得自己外来叨扰,一点活不干过意不去,便将碗洗了,还将灶台清扫一番。
待回到姜嫄殿耳房,董源继续专注抄写,余光里瞥见她,手不停歇的道:
“快喝药吧。”
白露才发现多了一碗药汁,黑乎乎的,捏着鼻子灌下去,虽然满嘴的苦涩,但觉通身清凉,放下碗抹了抹嘴,看董源还在忙碌,遂自行出了姜嫄殿溜达,到傍晚又喝了碗药方下山。
此时的莲池村炊烟四起,经过刘老汉家,正遇小寡妇邱氏,一手拉着儿子小虎子,一手挎着个小包袱,像是从外面刚回来,跟刘老汉家婆娘俞氏在打招呼,白露一直脚步未停,隐约听到什么绌绌……
绌绌,就是香囊。
庆州县乃至庆阳卫地区,每当端午之类的佳节皆会佩戴,这儿的姑娘婶婆大多都会,邱娘子的绣活儿尤其好,想起这一点白露倏地记起,上辈子被退亲后,傅氏除狠狠打她一顿,还把父亲留下的书给毁了。
白蒹走后傅氏恨死了,像惯常用的衣裳、茶具都毁了,这箱书是白露借外祖遗物名义,留下做念想的,平日都藏着不敢拿出来。
她被打后伤心至极,傅氏又不给请大夫,某日疼痛难忍拿书出来做个安慰,不料被傅氏发现书上白蒹的藏印,一气之下动手撕毁。
虽然白露拼死保护,还是四分五裂,之后收拾时发现一张十两银子的欠条,日期在六年前,借债人就这邱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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