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楚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边的人都能听见,她说这话时还不鄙夷地扫了我一眼。
我就纳闷了,好好一条黄金链子怎么到她嘴里就成假的了?这念头未落,我心里就突地一跳,这条链子是我妈送我的,我妈是什么人品我太清楚了,让她掏腰包给我买几千块钱的东西,那就跟她割她的肉没什么区别,何况上次她还是有目的的想算计我的情况下送的礼物。
还有一点,江楚楚家的生意做得大,珠宝行业也是她家的支柱产业,如果她说这黄金链子是假的,那……十有八九就是假的。
我突然惊慌起来,如果这条链子被证明是假的……谭倩会怎么看我?白牧野又会怎么看我?这周边都是些达官贵人,他们又会怎样看薛照?
一瞬间,百种顾虑齐上心头,我只觉得脸庞开始发烫。
谭倩闻言一愣,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链子,无所谓地轻笑一声:“唐清送我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假?我知道你跟她闹过不愉快,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总不能因为那些事就污蔑她吧?”
说到最后,谭倩脸色明显地不愉快,我觉得谭倩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江楚楚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江楚楚听了这些话只淡淡一笑:“这黄金的重量明显不对,如果您不敢可以让人切开来看看,这条链子肯定只是表面镀金。”
她说得越笃定,我心里越慌。
“这种当众打人脸的事我是干不出来的,就算她送我的是一条铁的铝的哪怕是不锈钢的链子我也喜欢,倒是你,连婷是怎么教你的?当众污蔑人家这种没素质的事你也干?”谭倩很少发火,这会当众就冷下脸来了,对江楚楚丝毫不留情面。
江楚楚被她指责得很是尴尬,正要还嘴,这时人群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女儿有没有诬蔑人,你让人验一验那条链子就知道了,她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倒罢了,还指责起我的家教来了,你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作为,我倒是头一次见。”
江楚楚的妈妈连婷也来了,她从人群后绕进来,一脸的冷霜,看样子是真动气了。
每次见到连婷,她都是典雅高贵,对我也是分外的和善,即使上次知晓了我抢了她女儿的未婚妻都没责怪我,还温柔大度地安慰我让我别多想,我对她的印象一直非常好,没想到今天又是因为我让她和谭倩发生了口角,心里不由地有些歉意。
“哼,你要是能教出一个识大体的女儿,我也不用在这里多费口舌了。”谭倩丝毫不退让。
“谭倩,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今天这条链子是不验不行了,这事关我女儿的名誉,我相信我家楚楚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人。”连婷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你说验就验啊?我说了,唐清送我任何东西我都喜欢,哪怕是假的,我乐意,我高兴,要你们多管闲事?”谭倩冷笑。
“你简直是不讲道理!”连婷气得指着谭倩骂。
“我讲不讲道理,那要看对谁。”谭倩冷哼一声。
“谭倩,你太过分了!”论吵架,连婷显然不是谭倩的对手,被谭倩一怼,她顿时气得眼睛冒火。
“妈,你别动气。”江楚楚扯了扯连婷的手臂安慰了一声,然后对谭倩说,“谭阿姨,今天这个链子是真是假,不仅事关我的名誉,也关系到唐清的名誉,她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唐清了,她可是薛家未来的媳妇,身份不同寻常,如果传扬她送了你一条假的金链子,这对她以后的人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影响,所以今天就算是为唐清考虑,你也应该把这条链子验一验还她的清白。”
周围围了一圈人看热闹,都一脸的蠢蠢欲动,好奇这条链子的真假。
谭倩一听这话沉默了,显然她认为江楚楚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有道理,可是我心里特别没底,江楚楚既然敢当众指出这条链子是假的,还坚持要验货,那她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而我就不同了,自从我拿到这条链子,我碰都没碰一下,只打开盒子看了两眼就又装回去了,重点这还是我妈送的,我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
“对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唐清,更要为她着想,那就验一验吧,你不敢验,可就是变相承认她送你假货了,咱们都清楚,把假货当礼物送人是多大的忌讳。”连婷看着谭倩犹豫适时地添了一句。
以前我一直以为江白两家结亲了,两家夫人应该关系很和睦才对,即使有些相看两厌的地方,至少还会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友好,毕竟一个是高官家属,另一个富商之妻,都是要脸面讲礼数的人,可是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吵起来了,而且还吵得很激烈言辞很尖锐,这刷新了我对她们两家关系的认知。
我又想,是不是因为白牧野的背信弃义影响了两家的关系,可是即使这样,两家仍然没有解除婚约,可见他们的结盟肯定是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重要目的的,可是话又说回来,既然这种盟约很重要,两家夫人更应该维持好两家的送给,怎么一言不合就吵得不可开交呢?今天这个事只要有一方说话柔和点,也不至于吵成这样难看,由可见两家的矛盾由来已久了,两家夫人根本不害怕别人看出她们之间的不和睦。
真是奇怪的亲家关系。
更奇怪的是,白震霆根本没有要站出来调解的意思,只是淡然地看着她们二人,眼神却是十分复杂,闪着某种莫名的精明之光。
谭倩在犹豫,我的心里也慌得长草,如果这条链子验出来是假的,我该如何自处?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薛照在我耳边低声问:“那条链子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妈送我的,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一脸尴尬地回答他。
薛照听完脸色凝重起来,显然也觉得这种事一旦证实很丢脸。
“赶紧摘下来验啊。”连婷催了一句。
谭倩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正要摘链子,我瞬间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完了,我肯定要沦为笑柄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白牧野突然开口了:“不用验了,这条链子是我送她的。”
我一听这话就愣住了,这怎么成他送的东西了?他这是要维护我吗?心里不由暖意丛生。
所有人一听这话全看向白牧野,看好戏的表情更浓了,未婚妻要验情敌送给准婆婆的金链子是真是假,结果未婚夫站出来维护情敌直接打压自己的未婚妻,这种矛盾激烈的戏码也是百年难遇了。
薛照本来淡然的脸色在听见这句话时,瞬间变得很难看,隐忍似的攥了攥拳头,垂眸没说话,我转念一想,他肯定又误会以为我对他说了假话,不过眼下这情况也没办法解释。
江楚楚脸色更难看,显然没料到这是白牧野送我的东西,无论验出来是真是假,她在白牧野这里都落不到好。
“那你为什么送她假的东西?”江楚楚显然是好胜的,并没有因为白牧野出面而放弃她的坚持,反倒开始咄咄逼人。
“确实是假的,不过这是我跟她之间私有的故事,就没必要讲给你听了吧?”白牧野很不买账地瞟了江楚楚一眼,一脸的冷漠。
没想到所有的尴尬被白牧野三言两语圆成了儿女情长不为人知的佳话,他这能耐我也真是佩服。
一瞬间,我的尴尬全消,尴尬的人换成了江楚楚,白牧野这番完全不留情面的强势无情简直是对她赤果果的蔑视,她哪里受得了,一时眼圈就红了,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不过我一点都不同情她,江楚楚早已不是曾经的江楚楚,即使唤是她的眼泪也有可能都在玩套路。
大概白牧野也是这样想的,他根本不搭理江楚楚,而是转头跟谭倩解释说:“我送她的时候,她不知道那是假的,结果傻傻地拿来送给你了闹了笑话,这是她非常喜欢的东西,虽然东西是假的,但对你的心意却作不了假,你别怪她。”
谭倩闻言笑得明媚如花:“我怎么会舍得怪她呢?这可是她的一片真心实意,比起那些真金白银可贵重多了,价值连城,千金不换。”
白牧野表情一松,点了点头,目光有意无意地从我的脸上划过,我默默地低下头,心里对他无比感激,又觉得无比丢脸,送给他妈的生日礼物竟然是假货,结果还是他站出来替我圆谎,简直让我无地自容。
“阿姨,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假的,不然你还给我,回头我重新买一条真的送给你。”就算谭倩那么说,我也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啊,于是我就赶紧给谭倩道歉,希望能做补救。
“不用,我就喜欢这条。”谭倩笑着拒绝了我,拉过我的手,目光从白牧野的脸上滑过,然后笑眯眯地对我说,“你要明白,这人的心意啊,可是比什么真金白银来得贵重。”
不知道谭倩是直抒胸臆,还是意有所指,只是她说完后又看了一眼白牧野,我觉得她可能猜出了是白牧野故意帮我圆场,所以才这么说的,这样一想,我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连婷听见我们的对话,冷哼了一声拉着江楚楚去一边坐了,其余的人一见这情形也都散了。
白牧野没走,他就站在距离我两三米的地方,像一根柱子一样一动不动地发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我的小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谭倩猜出了小白鞋的玄机,告诉了白牧野了吧?不太像,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相信白牧野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的。
接下来谭倩离开去准备开始她的生日仪式,而我则和薛照坐到了一个清静的角落里歇息。
“我没骗你,那条链子真的是我妈送的,他刚才……只是想替我解围。”薛照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一坐下,我就主动向他解释说。
“嗯,理解。”薛照点点头,脸色仍是难看。
我不知道他信不信,如果不信,我真的没办法证明了,刚才那一番折腾我有点累,懒得再哄他,于是让他休息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刚转过一条过道,白牧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冒了出来,然后拦住了我的去路,看到他,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刚才,谢谢你。”我慌忙左右四顾,见并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用客气。”他高大的身形站在我的面前,熟悉的烟草味淡淡地飘过来,我心里一阵慌乱,正想跟他告辞,他突然问,“上次我没来得及问你,孩子是不是他不想要?”
“不,不是,是我不想要。”我不能让他误会薛照,免得引发矛盾。
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愣愣地看着我盯着我的脸看半晌,突然低声问:“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你会不会跟我走?”
他眼睛里闪着期翼的光芒,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他说出来的话吓得我差点没站稳,我猛地地抬头看向他,惊而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不会谭倩真的已经告诉过那双鞋子的玄机,所以他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眼睛眯了眯。
“我……我没紧张,只是没想到你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悄悄地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露了马脚。
“回答我的问题。”他执著地追问。
“假设不会成立的。”我含糊其辞地说。
“正面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又将问题绕回了原点,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毕竟我现在一直被人监视着,不知道那个人又要怎样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甘心,没有一天甘心过,我把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想了又想,想了无数遍,你对我的好都是真真切切的,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唐清,你给我一个答案,告诉我,你真的对我没感觉吗?一点都没有吗?”他将我拉进一个转角里,双手箍住我的肩膀,逼视着我的眼睛问。
他的语气急促,透着热烈的期盼,让我心跳加速,也让我心慌。
我特别害怕这个问题,经历过了数次胆颤心惊,我似乎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样,只要有人问及我爱不爱白牧野这个问题,我都会害怕惊慌,哪怕白牧野亲自来问,我也是一样的惊恐心理,不是害怕他,是害怕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利用我的感情做出伤害白牧野的事来,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在心里大声警告自己,不能说,千万不能说,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我害怕自己心软然后意志一松就将自己的心剖开让他看了,我对他的那些爱,鼓鼓囊囊的,装满了我的身体,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泄漏出来被人看见,薛照不就是这样看见的吗?我闭紧了嘴巴,仍从我的眼睛里跳出来,鬼知道我藏得有多辛苦,可恶的是他还来挑拨我,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表情,他的每一个靠近我的动作似乎都在挑拨我说,告诉我,你爱我,说呀,说呀,你爱我,快说出来吧……
“你爱我吗?”我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哪想他下一句话直接就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尖上,我的心脏又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白牧野,我们现在再聊这个问题真的不合适。”我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让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不合适,可是我有些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特么不得到答案,我连觉都睡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每天夜里都梦见你,每天,每天……只要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你。”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声音里都透着痛彻心扉。
我鼻子一酸,眼泪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又何尝不想他,我也无数次梦见他,只是我强迫自己选择了遗忘,我以为时间强而有力,会擦掉所有关于他的痕迹,其实并不然,我只是懂得了收敛和控制而已,除此,别的东西都巍然屹立从未变过。
“你别哭,你一哭,我……我更觉得你是爱我的,你的眼泪总给我你爱我的幻觉,别哭别哭……”我一哭,他慌了手脚,伸手替我擦眼泪。
“你别追问我了,你这样子,我看了就很难受。”我退后一步,拒绝了他擦泪的动作。
“我要问!”他又固执起来,愤愤然地说,“当初薛照是怎么对你的,你忘记了?为什么我从拘留所里出来你就莫名其妙地和他订婚了?而且你还说过你有喜欢的人,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跟他订婚?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不相信你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那些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对我很好……”
“别拿这些鬼话糊弄我!他对你很好你会去医院堕胎?”
一提这个事他非常生气,见我楚楚可怜地掉眼泪的样子,他又很不忍心,叹了一口气说,正想再说什么,这时我看到薛照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左右四顾似乎是在找人。
一定是在找我了,我吓得赶紧推开白牧野向别的方向跑去。
回到宴会厅,谭倩的生日宴即将开始了,薛夫人也来了,还有那个贾夫人,正和薛夫人坐在一起聊天,二人笑语嫣然地聊得正开心。
刚坐下没两分钟,薛照回来了,一见我就问我去哪了,我说去完洗手间又去外面透透气,他说他担心我还去找我了,我一笑,没多说什么。
“你的妆怎么花了?”他看着我的眼睛,突然问。
刚刚遇见白牧野还被他弄哭了,而后来我根本就没去洗手间,不知道自己的妆变成什么样了,这会被薛照一提起,我心里悚然一惊,我的睫毛膏不防水,不会被眼泪泡成熊猫眼了吧,如果是这样,我还真的无法解释。
“哦,是吗?”我佯装镇定,然后从包包里掏出小镜子照了照,除了睫毛膏有一点点落在下眼睑处外,妆容完好,并没什么破坏的地方。
“你好像有点紧张。”薛照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平静地说,眼睛里似乎涌起了乌暗的风云。
本来我并没有多想,结果他这一句话说完后,我才明白过来,他又在试探我!
心里瞬间有些愤怒,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确实在私会白牧野,又觉得自己的愤怒没有道理,于是垂下眼睛不让他看见我的情绪,把小镜子装回包里,然后笑着问:“你知道女人最怕什么吗?”
“什么?”
“最怕变丑,越漂亮的女人越怕。”
他听完不由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大白牙,阳光灿烂的笑容格外美好,或许是为他对我的猜忌感到歉意,他伸手过来准备握我的手,我装作去包里掏东西,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我突然觉得好累,我以为我和薛照可以岁月静好地过日子,可是在他对我一次又一次的猜忌中,我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也非常难,我心里装着别人,他永远不会相信我,即使有一天我真的不爱白牧野了,爱上了他,他可能也不会相信,信任这个东西很脆弱,一旦崩塌,重建是非常困难了,更别说我跟薛照之间从来没有过牢靠的信任基础,他对我没有,我对他也一样不足,只是我不爱他,所以我对他的感情需求非常低,他做什么或想什么我都没那么在乎,但是他不一样,他对我动了心,而且又是个男人,占有欲非常强,所以他才会这么累。
我理解他,但并不代表我能接受这一切,这也在消耗着我的能量,他累,我也不可能好过,这也是我想打掉孩子其中一个原因,以后他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我的背叛,一辈子如影随行,如果我和他有一辈子的话。
我很头疼,这个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问题,很致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接下来谭倩开始他的生日宴,唱生日歌,许愿,白震霆送上他的礼物,然后切蛋糕,一切都是老规矩,并没什么新意。
所有的流程走完,差不多也就十几分钟,然后就是宾客尽欢,薛照被人拉去喝酒,而我则坐在一旁懒懒地玩手机。
闲适下来,我四下张望,才发现今天来的女眷居多,因为是谭倩过生日,很多官员不方便前来庆贺,自然只有夫人独身参加了,数个女人同台的画面可想而知了,虽然个个礼仪周全,可那些暗里无法描述的微妙心思就不言而喻了。
没想到薛夫人这时找上了我,她直接走到我的对面坐下,目光犀利地看着我的肚子,压低声音冰冷无情地说:“怎么,这孩子还不打掉,真打算生下来呢?”
我被她的眼睛给盯得浑身不舒服,不由向后靠了靠,满脸戒备地看着她。
“忘记当初我是怎么警告你的了?你以为阿照寸步不离地护着你,你就能安然无恙了吗?”她冷笑着说。
“薛夫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还不配生薛家的孩子!你说我要怎么样?”她眼神怨毒,却笑语嫣然,分外瘆人。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这是第一次,薛夫人跟我聊起这个孩子,没有刻意安排的见面,只是因为谭倩生日宴的狭路相逢。
“打掉这个孩子,我绝不会再动你!”她出口每个字都透着准备的意味。
“如果我不呢?”我倔强地与她对视。
“我已经给过你足够长的时间让你自己处理了,可是现在快四个月了,这个孩子依然还活着,看来你根本没把我当初说过的话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我来替你动手!”她眯着眼睛,鄙夷又冰冷地看着我,声音压得非常低。
听完她的话,我的后背渗起了一层冷汗,终于,她说出了她目的,她终于要对我动手了,薛照护得了我吗?我该怎么办才好?
“薛照不会同意的……”我唯一的依仗就是薛照了。
“我这是为他好,他以后只会感谢我,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打掉这个孩子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你在干什么?”我们俩都太沉浸于这种较量的情绪了,薛照不知道什么出现在我们旁边,竟然将我们的对话全听了去,他恶狠狠地瞪着薛夫人,俯身,以一种极其厌恶又怨恨的语气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个手指头,我就跟你没完!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看!”
“阿照……”没料到薛照会突然出现,薛夫人一秒软下来,红着眼睛看着薛照。
薛照不理会她的温软,声音平静且毫无感情地说道:“如果这个孩子死了,要么你给他偿命,要么我给他偿命,你看着办。”
薛夫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她大概不会料到薛照竟然对她说出这狠的话,气愤地说:“这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薛照不理她,拉起我的手,说:“走,我们坐到那边去。”
然后就无视薛夫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