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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跟刘氏在屋里说着话, 老三媳妇郑氏在外头听的胆战心惊。
她不是故意要偷听, 而是杜氏跟刘氏说话那个恨意咬牙切齿的,音量根本小不小来。
听了这样的事,郑氏一边心惊一边捉急,可她性子软胆小, 自己相公又不在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着急的打转哩,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
郑氏连忙跑出去看,发现是胡家老大和大嫂吴氏回来了。
一见郑氏这慌张的样子,吴氏就不耐道:“三弟妹,干啥哩,慌成这样。”
郑氏连忙摇头:“没, 没啥。”
吴氏觉得她一直这个样, 也就没在意,越过郑氏,跟胡家老大一块往屋里去了。
刘氏听见声音迎了出来,看见老大两口子这时候回来却没见孙子孙女便问道:“你俩怎地这时候回来了?”
吴氏瞥了一眼胡家老大示意他说, 胡家老大有些不情愿地准备开口, 还没说话哩, 夫妻两又瞧见后头跟着出来的杜氏,吴氏连忙又给了胡家老大一个眼色, 笑着开口道:“呦, 表姨也在哩!”
吴氏个头矮, 长的也不咋地, 尖嘴小眼,嘴角处还有豆大的一颗黑痣,笑起来别提多扎眼了。杜氏每次看这个表侄媳妇都觉得伤眼,看了这么些年也没习惯。
要不是因为这个长相问题,凭吴氏娘家的情况,怎么地也不至于嫁到离县城远了许多穷了许多的溪岭村。
杜氏对吴氏点了个头道:“回来的正好,表姐有事找你们哩。”
吴氏跟胡家老大看向刘氏,刘氏点点头:“进来说话。”
等自己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进来以后,刘氏还特意瞅了瞅外头,小心的关上门窗。
吴氏和胡家老大对视了一眼,胡家老大开口问:“干啥哩,阿娘,愣神秘?”
刘氏见外头没人,这才放心的把跟杜氏商量的事说了。
吴氏跟胡家老大听了老娘要把二房的生意接过来的事,对视一眼,这不是正跟他们回来的目的不谋而合?
吴氏悄悄掐了胡家老大一把叫他别开口漏了底,自己奉承刘氏跟杜氏:“还是娘和表姨想的周到,要我说从前二弟性子左都是齐氏给带的,要是换个性软的来当二弟妹,保管不会叫娘伤心。”
胡庆是她儿子,当初那事,吴氏也没少跟齐氏互掐。再说吴氏要强惯了,娘家又能给她撑腰,来胡家以后一向觉得自己比其它两个妯娌身份高,不把齐氏跟郑氏放在眼里,郑氏性子好欺负就由着她欺负,但齐氏有时候就比较难缠了,吴氏也是极讨厌齐氏的。
现在听了自家婆婆这收拾齐氏的手段,心头好比大冬天吃了一碗热饺子,又满足又高兴。
几人正说着哩,突然又听院子里,郑氏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二,二哥,你咋来了。”
胡爹也是有点尴尬,门没关,他稍微一用力就开了,没想到正看见自己三弟妹站在东屋窗子底下不知道在干嘛。
屋里几人吓了一大跳,这正商量着算计人的时候,人就上门了,可不心虚么。
刘氏杜氏带着吴氏胡家老大呼啦啦出来,见胡家老二还站在大门口,想来是啥都听不见的,这才心下微松。
“你来干啥?”刘氏开口语气就不咋好,这几年这个二儿子上门,她一贯都没有好语气好脸色的。
“阿娘,二弟回来肯定是看你跟爹的呗,阿娘你这样可别把二弟吓跑了。”吴氏忙拉了拉自家婆婆接过话头打圆场。
她家做生意的,吴氏人也圆滑一点,刚刚在屋里还说要拉拢胡家老二,这时候咋还给冷脸瞧?把人撵走了还拉拢个屁。
刘氏被自家大儿媳妇这样一提醒,也回过味来,当下缓和了语气:“先进来吧,在门口傻站着干嘛。”
这三年来,自家老娘对自己那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向来没好气,这还是头一次主动叫他进门,胡爹突然有种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忙把身上的箩筐取下来,从里头拿出一条后腿,一条五花肉,还有几块白花花的大肥肉和大骨头,给刘氏道:“阿娘,儿子家里今个打了一头野猪,这些都是拿回来孝敬您的和爹的。”
猪肉呦!
镇上买肉上好的大肉要二十多文一斤,就是猪骨头也得五文钱一斤,野猪肉更贵,那是有钱人家吃的起的,这一箩筐的野猪肉可值不少钱哩!
这下刘氏是真高兴起来,脸上都有了笑容:“果然还是娘的亲儿子。”说罢又酸涩起来:“这几年瞧你往这送点东西都难,还以为你者眼里早没爹娘了,可怜当初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杜氏在一边帮腔:“可不是,表姐你从前可是最疼老二了。”这是睁眼说瞎话的,但这会谁计较哩。
吴氏见两个长辈都这样,连连把人扶进屋,又对胡家老大道:“他爹还不快把二弟快让进来,你看阿娘跟表姨都念着哩!”
胡家老大听了媳妇的话,上前把二弟的东西接过来,亲热地把人迎了进去,好似几年前他们俩兄弟也从未反目过。
阿娘表姨大哥大嫂都对他很热情,比从前没出事之前还好,胡爹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吴氏见气氛好,便去厨房吩咐道:“把这猪肉切一块炒菜,骨头熬个汤,待会留二弟在家吃个饭。”
说罢又转回正屋,并不留下帮忙。
她吩咐郑氏是惯常的,不以为意。
郑氏一个人在厨房,一边洗了骨头下锅熬汤,一边切肉准备做菜,但脑子里却一直回想着屋里人的话,心神不宁。
肉汤的气息从灶里传出来,门口出现一个小小的脑袋,郑氏一个不注意切到了手指。
胡苗苗见阿娘切了手忙跑进来心疼郑氏:“阿娘流血了,苗苗给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郑氏一指捏住伤口,一手摸了摸苗苗的头,安抚女儿:“苗苗乖,阿娘不疼。”
她这些年只有这一个女儿,中间有过一次身孕却是因为家务干的太多,累的小产了。
想当初她怀苗苗的时候,没少挨吴氏的欺负,婆婆也不帮他,倒是齐氏替她出过头,还承担了很多活计。
几年前出了那事的时候她没敢站出来替齐氏说话,这次……郑氏觉得自己心里无论如何过不了那道坎。
可是现在一家子都等着她做饭,她是不能随随便便走开的。
想到这,郑氏抚着女儿的额头道:“乖苗苗,娘教你几句话,你去说给二婶听好不好。”
苗苗虚岁七岁,实际还不满六岁,虽不够机灵,但学个话是没问题了。
齐氏从前对她挺好的,胡苗苗还有印象,也知道二婶搬到哪里,她歪了歪头,脆生生道:“好。”
郑氏捏着女儿的小脸,欣慰道:“苗苗乖,等回来娘给你盛骨头汤喝。”
胡家这边,胡甜正在做红烧肉。
说是红烧肉,其实应该叫东坡肉更确切些。
两道菜做法差不多,口感也略有相似,但做法还是不同的,而胡甜今天要做的完全是东坡肉的做法,只是这时候没有苏东坡这个典故,胡甜也不能把这个名字随便拿来用,因此只作红烧肉来叫。
这道菜重点是选材,一定要选皮薄、肉厚的猪五花条肉。去毛洗净放入沸水锅内汆出血水后洗净,切成方块。和葱姜酱油浊酒一起先煮再放入陶罐中小火慢煨,这时候浊酒都是糖多酒精度低,倒是不需要再特意放糖,只保证多放酒少放水便可。
这样小火煨一个多时辰,香味就很浓郁了。
胡俊和胡秀两个闻着这香味,吸溜着鼻子,就不肯挪出厨房了。
胡甜顺势把看火的任务交给这两人,严肃交代:“这会就是闻着香也还没好,你们看着火,不许偷吃听见没。”
胡甜到院子里准备把留下来的猪肉处理处理,手上正忙活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自家的篱笆缝隙外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胡甜走过去,垂眸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那眼睛跟胡甜有些相像,是胡家人多有的杏核眼。
胡甜认得这是自家三叔的闺女,对篱笆外那个小娃娃招招手:“苗苗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快从前门进来。”
苗苗也认得胡甜这个二堂姐,知道这个堂姐人好,不像大堂姐总爱欺负她。
因此见胡甜对她招手叫她进去,小姑娘就笑嘻嘻地点头,一蹦一跳从前门进来了。
胡甜穿来以后对这个孩子印象不多,几回都是逢年过节到胡家那边见着的,只觉得这姑娘胆小不爱说话,现在瞧着胡家以后,倒还有几分活泼。
胡甜喜欢大眼睛的活泼小女娃,可比前世橱窗里的那些精致娃娃生动多了。
待胡苗苗进来,胡甜牵着她的手,问:“苗苗是来找秀姐姐玩的吗?”
胡苗苗不大爱说话,于是摇了摇头。
这样乖巧的小娃子,胡甜忍不住逗逗她:“那你来找谁的,告诉堂姐,堂姐给你红烧肉吃。”
正好一阵风过,飘来红烧肉浓郁的香味,胡苗苗吸吸鼻子,嘴角忍不住挂了一道晶莹线。
小姑娘使劲吸了吸鼻子,想着阿娘交代她的话,脸上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道:“阿娘说,成宝哥要提亲二堂姐,姨姥和阿嬷不要二婶。”
说完还像郑氏叮嘱她那样,把嘴一捂:“不能告诉二婶以外的人。”
胡甜本来笑着逗小姑娘,结果听着听着那笑意便凝固在脸上了。
虽然说得不够清楚,但大致意思却听得懂的。
胡苗苗说的二婶不用说就是胡甜的娘齐氏,而二堂姐自然就是胡甜自己!
什么叫成宝哥要提亲二堂姐?
成宝哥说得是胡成宝?
要提亲二堂姐难道是要向她提亲?
可两家不是有仇?
还有什么叫表姨和阿嬷不要二婶?
杜氏和刘氏是打算算计她娘?
胡甜心里一瞬间千回百转,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却是左右看看有没有被别人听到。
见周围没人,估计是没被听去,这才放心。
又试探着问胡苗苗:“三婶,不,你阿娘还有没有教你说其它的?”
胡苗苗小小的人儿捂着嘴,轻轻的摇头,鼻子却还吸溜着空气中的红烧肉味,眼里的渴望不言而喻。
胡甜牵着她来到厨房,胡俊和胡秀的样子简直比胡苗苗还不如。
看了看,红烧肉的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取了三个瓷碗,各取了几块放在碗里给娃子们吃。
烧好的东坡肉红得透亮,色如玛瑙,夹起一块尝尝,软而不烂,香而不腻。
但就算这么好吃的东西,胡甜现在也吃的不香。
等胡苗苗吃完,胡甜叫胡俊和胡秀两个一块送她回去,路上注意着些。
转眼厨房里就只剩胡甜一个,她想的太专注有些走神。
冷不丁地突然听到背后有人问:“什么是提亲?”
胡甜一骇,转身时没注意撞到了灶台边角,整个人往后栽去,还好一双手及时抱住了她的腰肢,才幸免于下锅的危难。
被人抱住的时候,胡甜本能的伸手抓了一把,等身子定下来,才发现自己正抓着阿祥的衣襟,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入眼是他凸起的喉结和紧俏的下巴。
就算胡甜现在没什么旖旎的心思,也很难忽略这样爆棚的男性-魅力。
偏那人半点不自知,还一脸正经地问她:“什么是提亲?”
胡甜感觉自己无意中被撩了,心中忍不住酥酥的,有点想脸红,有点害羞,还有点想躲。
可她怎么能这么怂?
好歹上辈子也是经历过各种撩到爆炸的偶像剧洗礼的人呐!
脑子里有一百种被撩时反撩回去的“不能怂应激反应”。
但是还没等她想出来到底用哪一种,胡甜抓着衣襟的手已经摸上了对方的喉结。
反应过来,胡甜立马挣脱出来,故作淡定道:“咳咳,我只是有点好奇。”
拒绝承认刚刚的鬼迷心窍出于本能!
阿祥显然并不理解,伸手摸了摸被胡甜碰过的喉结,满脸疑惑道:“嗯?”
虽是无意却诱惑十足。
胡甜:……
不要在她面前“自摸”啊,她心中的小人立时倒地认怂。
胡甜心虚的移开了眼。
不过阿祥悄无声息的出现却给了胡甜一个茅塞顿开的提醒。
胡甜看了看外头没人,悄悄凑到阿祥耳边耳语,胡甜嘀咕了一通,阿祥点头。
如此这般,胡甜才放下心来。
厨房里还飘荡着东坡肉的香味,胡甜高兴地拿出碗筷给阿祥夹了许多。
阿祥吃完便出了门,待胡甜看不见了,才忍不住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眼神就像白雪覆盖的村庄,格外晶亮。
晚饭只有齐氏和胡甜两人,胡爹去胡家送东西没回来,胡俊和胡秀两个被胡甜支使着去送胡苗苗的也没回来,阿祥更是被胡甜派出去了,一顿饭吃的异常沉默,刚吃完,齐氏就借口今天太累歇下了。
胡甜知道她娘这是心里不痛快,也不敢多话,只默默收拾了碗筷。
胡爹和两个小的是将要辰时末才回来的,胡爹喝的醉醺醺的一身酒气,被胡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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