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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凉?”她喃喃重复了一句, 沿着门框滑坐在地。
门外的声音平板地道:“不错, 大殷帝都, 兰凉城。”
德晔久久没有出声, 那使女便抬脚走开了, 须臾她听见开锁的声音, 连忙站起身来。
却是那使女提着食盒又回转过来,她在圆桌上一样样拿出菜碟,德晔闻见菜饭香气, 这才感觉到肚子空扁,腹中饥肠辘辘,浑身都使不出力气。
她只记得昏迷前还是在湘城外的黑竹林, 阿湛与大梁的庞赋将军在湖边漫步谈话,然后… …她突然看见了靖王… …
翻涌的思绪陡然如同开闸的水泄涌而出, 德晔脚跟更是虚浮, 撑住了桌角, 木偶人一般僵住身形, 就这么一动不动了。
“姑娘?”使女名唤罗衣, 倘或不是新来王府没多少时日, 也不会被派来服侍德晔, 她尚且不知晓这位姑娘的身份, 只知道是靖王殿下的心腹章路公公把人送来叫好生看着, 但也不像是囚禁, 因为特特嘱咐了叫不可缺衣短食, 不能亏待。
“姑娘, 用饭了,”罗衣为她摆好吃饭的小碗,又在小碟中布菜,放下筷子道:“你昏迷了好几日,期间只喂了些蜜水,这会子肯定是饿了。”
德晔看着桌子,却提不起一丝吃饭的欲望。
她在椅子上落座,满面颓唐之色,“此处是兰凉,兰凉的靖王府?”
使女颔首。
德晔眉头蹙起,她猜到了是这里。看着自己的手,微微攥起了拳,犹犹豫豫问道:“你们殿下他———是否平安无恙?”
说起这个,罗衣便面色不善起来,“殿下洪福齐天,几个宁人刺客作乱而已,能有什么事,倒是宁人,果然把我们殷人视作眼中钉,都这样了还不肯消停。”
靖王被德晔射伤一事在他的着意低调处理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为刺客刺杀,几乎同德晔毫无关系了。
德晔听出使女言语中的蹊跷处,许是靖王懒得再和她扯上干系罢,她低头盯住自己的手,那时候怎么会猪油蒙了心,怎么会用箭对准他的?
难道是疯魔了… …
却还不知道要怎么打听楼湛的情况,后来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这些事眼前的使女不会知道,以她目前的情况也无人可问。
德晔蓦地站起身,将要出门之际,门外两个守门的粗壮仆妇现出身来,神色阴沉把她看着,“姑娘留步,殿下有令,未经准许,不得放你出来半步。”
她抿了抿唇,脸色不虞,回转过身坐了回去,使女罗衣盛了碗鲫鱼汤,说道:“姑娘几日未曾用食,先喝点汤暖暖胃。”声音依旧干瘪,好在意思是好意思。
罗衣说完,却见这姑娘毫无动作,她身上穿着雪白的中衣,满头青丝披散在肩头背上,就是偏瘦了些,如今不言不语,整个人散发出深秋一般的落寞。
“劳烦你,可否为我出去通传?”德晔先是低着头的,说出这句时正视着使女的脸,眼里糅杂着复杂的情愫,“我想见一见你们靖王殿下。”
罗衣还没出声,门外两个仆妇却听见了,其中一个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殿下岂是什么阿猫阿狗儿都能够得以一见,看你是自恃有几分姿色,还没睡醒异想天开了吧!”
罗衣心中不禁腹诽,如果身边这位姑娘只是“有几分姿色”,那这世上便没有好看的人了,她瞧着,这位姑娘竟是比之大梁帝姬亦更出挑,还有那如今住在府中的月姬——
“姑娘,你这是为难我们了。”罗衣只是看起来硬邦邦的,实则心肠很是柔软细腻,半解释性地告诉她道:“这会子,靖王殿下恐怕正在同月姬一道用午膳呢,哦是了,月姬… …月姬是,暂住在府上的一位琴师。”
说是琴师,其实哪里有看她弹过琴。
罗衣便道:“月姬从昨晚开始说心口疼,找来太医开了药方子了,殿下公务繁忙,听前面说才打宫里回来,月姬病着,因此上,这会儿肯定是在与月姬一处用膳。不知当不当问,姑娘你为何要见靖王殿下?”
德晔眉间拢着愁雾,摇摇头,就不说话了,闻了闻那汤,拖着步子躺回床上去了。
“姑娘你这是?人是铁饭是钢… …”不论罗衣怎样相劝,她都觉得这看起来病怏怏的姑娘是不会搭理自己了,实在没有办法,就收拾起碗碟放回食盒,拎着出去了。
德晔听见关门声,紧跟着落锁声也响了起来。
她睁开眼,视线迷茫地看着光线昏暗的房内,不进食就没有力气,可是不进食的话,兴许裴若倾听见了,会好奇来见一见自己。
当时涉及阿湛的生死,她确实偏激了,倘若不是他先跟楼湛过不去,要置别人于死地… …她不是真疯了,她做出什么事,都是他的缘故。
想着想着,眼皮越发重了,沉沉昏睡过去… …
半醒半梦间,德晔感觉到一道视线隔着幔帐注视着自己,她迷蒙地睁眼,床帐被掀开了,来人探了探她额头温度。
他的手冰冰凉凉,在脸上划过引起她身上微微战栗,蓦地清醒过来,大睁开眼睛。
德晔一怔,须臾将薄被上拉盖住自己的身体,咬住了唇,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靖王在床畔站着,面上似水涤荡而过,沉沉目光落在她脸上,又仿佛眸中根本空无一物。
“醒了?”
他从矮几上拿过一只小碗,托在手心,乳白的调羹在手中翻转,低头吹了吹,递向她,“把它喝了。”
“这是什么,我、我不要喝。”奇奇怪怪的汤药,难道他再度恨上了她,要将她毒死?德晔往床脚里缩去,大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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