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的话尚未脱口而出,他便低下头紧闭眼睛,一动不动做休息状。我又好气又好笑,伸长手臂推了他一把,对着装出一脸刚睡醒的茫然无措的表情的他皱眉骂道:“别人都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你这可倒好,连屎尿都没有了,直接撂挑子说我不干了。你放心吧,只要我还醒着,你就别想安稳睡着。”
张思远继续没皮没脸地贫道:“这不是天太冷了,屎尿都给冻住了嘛。你也放心,就以我这个耐不住寂寞的性格,准会把你薅起来吹牛打屁。”
我忙不迭地摆摆手,撇着嘴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道:“算了吧,我可不想跟你浪费宝贵的睡觉时间扯淡。你在这儿坐着吧,我出去解个手。”
我裹紧大衣,顶着能把人冻成冰棍的冷空气,哆哆嗦嗦地走到背风处办完事情后,忙不迭地胡乱扣紧裤子,抱怨的话夹杂着无能为力的愤怒像气泡一样不停地从心底涌上来。在我脚边,有几根不知什么动物的黄毛,看起来脏兮兮的,有点失真。我整个人被烦躁和寒冷包围着,根本没心思去仔细分辨它,一边愤愤地心想着不管什么来了都统一吃枪子,一边瑟瑟缩缩地钻进雪洞里去了。
我本还想和张思远说几句话,可钻进去一看,这家伙的头无力地低着,整个人不时微微往前倾,眼睛紧闭呼吸均匀,一副已经进入美梦中的样子。我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能睡的那么快,看来是真的累极。我叹一口气,坐在洞口紧盯着黑漆漆的山林出神。
我的手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时间凝固在了五点三十九分。我望着天上银盘似的月亮猜测着现在的时间,也许是午夜十二点?也许是深夜十点?山林里万籁俱寂,连枝条摇动的声音或是虫子鸣叫声都听不见。我望着张牙舞爪在月光下好似妖怪的树们,心道会不会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生物呢?
我只能坐在洞口胡思乱想,一会儿思绪转移到今天发生的种种诡异事情,但又怕的不行,只能强迫自己去想些轻松的事情。一会儿又不知怎么,脑中竟冒出两句诗: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隐居山林的古人们是不是过的就是我现在这种生活呢?不不不,他们肯定比我要暖和舒适的多,而且还有粮食和野味可吃。
我咽了口口水,饥火和疲倦一起凶猛地冲上来,刹那间我竟没有力气再张开嘴。我捂着像只瘪口袋的肚皮,伸出手勉强推了推张思远,有气无力地道:“该换班了。”
循环往复,很快我俩就倒了三四次班了。不幸中的万幸是这几个小时一切平安,没有任何可怖的东西再冒出来。但那时的我们神经十分脆弱,如果真的再有什么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的隐形怪物在我背后窸窸窣窣作响的话,恐怕我们当场就会变成两个疯子,带着诡异的微笑冻死在大兴安岭里。
张思远再一次把我从疲倦的梦里拉出来,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道:“又该换班了?我怎么感觉时间过得那么快啊……”
他叫我的声音有些干涩紧张,两只手加重力气在我身上拍。我猛然惊醒,心知最害怕的还是会来,整个人猛地从混混沌沌的迷雾中挣出来,一个哆嗦坐起来,条件反射把把枪抽了出来,瞪着眼睛巡视着周围。
他却被我的应激反应吓了一跳,喘着粗气把我的手按下去:“你想到哪去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不用那么紧张。”
我紧张地跳起来,探出洞口巡视一番,再次确认过视野范围内没有能动的东西这才作罢,抚着心口钻回去,埋怨道:“你干什么一惊一乍地,吓的我像是只兔子般慌忙窜起来。以后叫我的时候能不能轻柔一点?”
他的眼睛里却包含着慌乱,脸上也失去了原本的血色,低声问道:“你的手表停了吗?”
我叹道:“早停了,谁知道在哪摔坏了。你不是也有手表吗?”
他皱眉道:“我的也停了,时间定在了五点三十九分。”
我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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