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倩虞的手臂被碰了碰,低头时恰好对上宋皈的眼睛,两人一同看向围了人群的卧房,一旁静默的顾老夫人此时仿似置身事外。
“阿姐,阿公怎么了?”
虽然宋皈看不十分明白,但老太爷突如其来的病倒,给他幼稚的心灵抹了一层灰暗,小小孩童还从未面对这样的变故。
宋倩虞抬手搂了他肩膀,安慰的轻拍,“阿公病了,有些严重。”
杨大夫示意身后的医徒递上最后一根银针,众人视线随着他手的移动也纷纷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惊险这才躲了过去。
接过手帕试擦额间的汗珠,最后留了药方,叮嘱一番之后,二老爷把杨大夫送了出去。
卧房顿时寂静下来,按理,大家都得听顾老夫人的。
顾老夫人慢慢站起来,没有言语,只对宋旸说了句,“我回了!”
房嬷嬷赶紧上前一步搀着顾老夫人,两人慢慢走出了房门,这里原是她与老太爷的卧房,就在之前,五老太爷挪进来那一刻,她已经着人将她的东西搬去了门外的东院。
留下一屋后辈子女没有后话。
至此之后,顾老夫人再没有出过东院院门,也不见任何人,就是宋倩虞,也只是隔几日去请安与她同一桌吃饭或是饮一回茶而已。
中秋过后,云辉来宋家辞行,此去,他要远游至滇西,也不知何时归来,临行前想到年后六月就是宋倩虞出嫁的日子,他计划是该赶得回来,以防万一还是先与宋倩虞见上一面。
一身蓑衣,一方斗笠,粗布短衣,脚下踩着一双极普通的草鞋,这身打扮出现在宋倩虞面前的云辉,就像一个乡间田野里面的农夫,笑起来却朗月星疏。
“舅父这就要走了?”
宋倩虞怀里抱着被云辉婉拒的程仪,抬头询问他,而四夫人却走在他们身后,心里一番不舍。
云辉点头,侧着脸看她,“是,怕明年赶不及你出嫁,所以特地来看你一回。”
说完,他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卷用青布包着的书文,递给宋倩虞,话语里含着笑意又有些惜别在里面,说道,“舅父一位游士,送不出什么大礼给你做新婚贺仪,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游历各处书写的心得。”
宋倩虞把原先怀里的程仪递给身边的宋璞,自己则双手接过云辉送给她的书文,两人站着没有动。
云辉把书文交给她,极为慎重的压了压她手掌,“这是一面镜子,千里之别,再见无期,舅父预祝你将来顺遂!”
宋倩虞被云辉的慎重之情瞬间打湿了眼底,再见无期,恐怕将来,果然是再见无期!
云辉这才紧跨几步,在送行的人面前拜别,挥手,转身大步远去。
今世不同前世,云辉定不会在明年急忙而回,宋倩虞扫一眼身边的宋璞,不自觉松开绷紧的拳头,脸色平常,随着家人回了府。
不管是洛阳神都城内,还是居北的雍城,抨击之论无处不在,结庐亭台,到处都是议论时政的文人们,宋氏子弟当然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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