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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绥伸手用尽全力一推,郑纬一个不防,歪倒在地,不等他回过神来,郑绥起身便跑出了书房。
“郑绥,你给我站住,越大越不像话。”
不理会后面气急败坏的声音,一路拼命往前跑。
等出了院子的门时,方停了下来,跟着追上的晨风和阿爰,都气喘吁吁的,等到了跟前,晨风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抚着手胸口喘气,“小娘子……小娘子怎么惹郎君生气了?”
她是头一回听到五郎连名带姓地叫小娘子。
是呀,多少年没和五兄动过手了。
可刚才她一下子气得牙根痒痒,也就没管那么多,她从来看不惯,五兄逗了她之后,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把她当傻子似的取笑。
“阿兄还以为你不想见他,早已替你打发他走了,要不我们经过庐陵时,如恰巧他在庐陵,阿兄就带你去见他。”
郑绥甩了甩头,把五兄方才最后抛出的这句话放置脑后,估计五兄今天也没功夫理她,而四郎一家子去拜见崔娘子,尤其殷氏及两个孩子是头一回见,怕是需要耽搁一些时间,“走,去找明妪,看看四娘子他们的院子。”
原本这座宅子不大,只有四个院落,五兄来之前,已派遣仆从过来彻底打扫过一遍,安排给四郎一家子住的院落,紧挨着后门,与前面三个院落,隔了个花园和池塘,走过来有一段距离,郑绥过去的时候,明妪带着一帮仆妇,正在收拾院子,安置榻席和帏帐。
“小娘子来了,四郎和四娘子还没回来,小娘子先进去坐坐。”明妪见到郑绥,忙地迎上前来。
郑绥笑着应了声好,瞧见院子里放着几个大的箱笼行李,应该是仆从先把这些送过来的。
这院子,比她住的大上许多,一排长七间的正房,东西两边的厢房有十来间,中庭占地极阔,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圆形花坛,用大石头垒围成的,花坛里的盆栽杜鹃花,是刚端过来的,东南角一排绿柏,隔出一方幽静,后面砌有三间屋子,可辟作书房。
院子里的小径,皆是用白色小石子铺就。
郑绥对绿柏后面的三间屋子感兴趣,不同于其他青砖绿瓦的房子,而是用红砖白瓦砌成,又在凸起的小坡上,格外得引人眼球,穿过一排葱绿的柏树,灌木丛生,苔痕遍地,白石砌成的台阶,藤蔓沿伸开来,阻拦住了上去的阶径。
“小娘子,这里都没人打扫,就别上去了。”阿爰瞧着郑绥还要往前走,忙地出言劝阻。
晨风走在前面,一边弯腰清除脚下的藤蔓,一边对郑绥笑嘻嘻地说道:“小娘子,婢子先上去瞧瞧,给小娘子探路。”
这台阶足有二十余阶,又较为陡峭,再往上,便有个巨大的方形石块,然后两边转折分道,前面的道路,都淹没茂密的草木丛中,此刻站在下面仰望,无法看清。
郑绥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就听到一大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朝这院落走来,人数不少,又夹杂着孩子的说话声,想来是四郎郑纭和四娘子殷氏回来了,一时间,郑绥也无心上去,遂脱口道:“不上去了。”
转身就欲离开这儿。
只是刚抬脚,就听四娘子殷氏尖锐的声音传来,“季开,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季开,是四郎郑纭的字。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这是四郎郑纭的声音,声音不高,却透着几分不耐烦。
“我不同意。”
“娘子,阿姨是我生母,她到底生养我和九娘一场,我侍奉她老人家百年终老,亦是应该的,”声音一顿,又细声劝道:“你放宽心,阿姨从不管事,就是和我们住在一起,也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我只是想尽尽孝道,让阿姨得以安享晚年,以聚天伦之乐。”
郑绥没想来,一进门,四郎和殷氏就吵了起来,心里正后悔来这里,进退维谷间,不知是该出去,还是不出去。
只听到殷氏一声冷哼,“孝道?她回临汝,难道郑家还会少她那一份供养,她住临汝,四时节令,难道我们就不会去睢她,怎么才一来,就非要和我们住一起。”
“阿殷,你别钻了左性,让阿姨和我们回荆州府,原是我提的,刚才你也在场,不关阿姨的事。”四郎郑纭这声音,大约是气得,也不自觉地大了些。
院子里的仆从,已陆陆续续都退了出去。
郑绥心里不由暗道:好了,这下也不用出去了。
她这是第一回亲眼见四郎和殷氏吵架。
“郑季开,别让我说出难听得的,你身边的那位崔先生,别以为众人都是瞎子,我就不信,这不是他挑唆的。”
四郎郑纭似让人戳到了痛处,大喝一声,“你闭嘴,尽日胡乱攀咬,跟个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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