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日陪着周淳用饭,父女二人闲谈起来。周轻云道:“爹爹,女儿有一言想说,你莫要生气才好!”
周淳笑道:“云儿,与我见外什么?有话只管说来!”
轻云乃道:“如今女儿也快及笄,爹爹除我之外也无别的一男半女。自那年娘亲病故,又未续弦,日后爹爹岂不孤单寂寞?”
周淳笑道:“我这人性子向来寡淡,若非家国变故,宁可隐居终老、离尘避世呢!便似你李宁伯伯也是如此,嫂夫人过世也早,只英琼一个女儿,与我一般!我比他还要开脱些,他将族中堂侄过继到名下,作为养子。我索性抛开这些麻烦,过几年与你寻一满意的婆家,便离你近些,一样可以养老呢!”
轻云不由眼含珠泪,慌得周淳忙不住宽慰。不过这之后日子,周轻云不免郁郁寡欢,为老父和自己的将来担忧不已。
英琼得了消息,赶来探看,姐妹二人俱是一般的处境,难免同病相怜了,说来说去,周轻云又提及修仙之事,道:“若是能如同护国真人那般成就剑仙,便可免去衰年孤老的凄苦境况,又能常保青春,与父亲团聚,岂不是好?”
这一席话也正中李英琼下怀,姐妹二人乃开始商议如何去寻访剑仙、修习道法。
周轻云道:“若要拜师,能去五台那是最好了,护国真人便是五台掌教,道法通玄,早已经超凡脱俗、参破玄机呢!”
英琼拍手笑道:“这是极好,我爹爹也时常提及,说是当年扬州城头,护国真人亲自命他箭射鞑虏,由此受了史相爷看重,方才似如今为官作宰的!”
姐妹二人议定去处,乃开始合计,如何去往五台拜师。周轻云性格爽利,李英琼更是果决,当即商议,瞒着老父,借着外出游玩的机会,悄悄出逃,往五台拜师
第二日,周轻云说是回访英琼,只带了几个婆子和贴身的侍女,坐着一抬小轿,便出了家门。
路过濯锦桥南,正赶上集市,轻云忙命落轿,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侍女,进了一间水粉铺子,叫其余诸人在外暂候。
实则昨日她与英琼早就商议好,在此碰头,拐到里间,互相把风,换上事先备好的男装。
二人的贴身丫头均是惊骇莫名,吓得声泪俱下,劝阻二人勿要鲁莽行事。
英琼将心一狠道:“我们姐妹自有分寸,回到家中,要拖上一两个时辰再对老爷说明,在梳妆匣内有一信函,内中说明缘由,我父亲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若是急切间便传扬出去,等我二人被抓回来,必定叫你们好看,莫说不顾昔日主仆情分,即刻撵了出去,彼此再无瓜葛!”
轻云又做了白脸,软语相求。
二人的贴身侍婢无奈,又知道自家的老爷向来对女儿均是百宠千娇,宁可得罪老爷,决不能开罪小姐。无计可施之下只得代为掩护。
轻云、英琼均长在武官之家,又是江湖出身,二人均未裹脚,身量又高,是故穿戴齐整,若不细看,与一般文弱书生倒也无太大区别。
二人带足盘缠,从水粉铺后面大喇喇地出去,认准东北方位便这般上了路。
轻云还有些计算,先拉着英琼去骡马集市上买了两匹毛驴,作为脚力。也不敢买那健壮有力的,怕驾驭不了,只拣选了两匹年老,没什么脾气的,先背上二人的行李,各自牵着,出了成都府城。
二人都是做惯了官家小姐,虽说是天赋异禀、胆识过人,可这江湖经验哪里知晓?尚未出门,便被几个泼皮无赖盯上,在后面尾随着,也不惊动。
轻云、英琼均是耳目聪敏,等过了先开始的兴奋劲头,方注意开始打量周围情势,自然察觉有异,被人盯梢了。
英琼还事先带了一把防身的宝剑,轻云却连把剪刀都无,二人忙互相嘀咕,揣摩来者是否是父亲所指派。
一路上忐忑不安,牵着毛驴疾步而前,指望寻个村落集镇,先安身住下,再作道理。哪知走来走去,竟然迷了方位,离人烟越来越远,在荒野丛林中四下打转。
眼见日头偏西,天光渐暗,尾随之人犹在身后十来丈远近,最少也有四五个人的样子,二人心急起来,索性骑上两匹老驴,扬手一拍,不顾命地飞奔。
身后那几个无赖一见,急忙纵身而追,手中还持了棍棒。
驴子毕竟脚力有限,又是衰老无力,急赶了二三里路,已是气喘吁吁,任凭轻云、英琼一再抽打,发起犟脾气起来,死活不再寸进。
那一伙泼皮无赖,即刻围上前来,嬉皮笑脸地道:“二位小相公,这是要去往何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