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心下警惕是好事,但毫无根据泼脏水就是你的不对了。”
“本宫不知你为何会下意识的将傅郎中外露的情绪归结为色心,他情绪难掩激动,只是以为有了多年寻找的有没的线索,并非对你生了难以启齿的男女之情。”
“傅姑娘,希望你明白。”
“而后你又因心中的不痛快,故意欺瞒本宫,且挑拨离间让傅淮冠上悖逆二字,属实令本宫不喜。”
傅姓女子嘴唇翕动,张口结舌,似是想说些什么。
顾笙抬抬手,不假辞色的打断了傅姓女子即将出口的辩解之语“莫说你绝无此意。”
“你说了,本宫也是不信的。”
“你既然能将河间官眷玩弄于鼓掌间,就不可能是天真烂漫不通世故之人。”
“你清楚的知道,悖逆二字,看似轻飘飘的,可在皇权下,落在任何人身上都如两座巍峨的高山,绝大多数人会在山凭空落下的那一刻被压死,极少数一部分人侥幸逃过一死,也得用漫长的生命行愚公移山之事。”
“傅郎中为了证清白,必须得谨小慎微,处处周全,自然也无暇顾及你。”
“傅姑娘,本宫说的可对?”
“皇后娘娘。”傅姓女子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堵的她喘不过气也说不出话。
是,她从不是纯善的性子。
纯善的人,是不可能在年复一年的流浪里长大的。
自小,她就是最底层的人,见的最多的是人生百态里的丑恶肮脏,即便后来成了凌大小姐的替身,她朝夕相处的也是一堆烂人。
在烂人堆里,唯有和光同尘,才有摸打滚爬的机会。
她讨厌傅郎中看向她时隐忍压抑的眼神。
那种眼神,她见的太多了。
顺手泼一盆脏水就能自保,何乐而不为。
顾笙眸光清凌凌的,直直的望着傅姑娘“本宫才夸了你知足拎得清。”
“既不愿意认亲,那就别认了。”
“傅郎中,你意下如何?”
傅淮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眼神幽邃如深渊,似要将人一点点吸入其中。
“皇后娘娘,臣还有一问想请傅姑娘解答。”
顾笙“可以。”
傅淮侧头,看着那张与傅氏族人无一丝一毫相似的脸,又想起了那句满含恶意的诛心之语,不知疲倦找了十余年的那颗心突然就不再沸腾了。
他问心无愧。
幼妹走失,非他之过。
他念着兄妹情谊,念着母亲的临终遗言,一年又一年寻找着幼妹,搜集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只盼着能筛选出与幼妹相关的只言片语。
“你年幼走失,如雨打浮萍无依无靠困顿艰难,可曾心生怨怼,觉得生身父母、兄弟姐妹对不住你?”
傅姓女子愕然,似是没料到傅淮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答案瞬间徘徊于唇齿间。
在皇后娘娘面前,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年幼走失,其实,她早已记不清了。
她能说,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遗弃的。
因为她是个女娃,所以就被无情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