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说出来,可谓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是为你着想,你既然自己不要面子,也别怪我们说话太直接。”
“还请堂伯赐教。”沈忘心面不改色。
周围的江家长辈一个个气得面色铁青,甚至有不少直接站了起来,手指着沈忘心唾沫横飞。
“真是家门不幸,这次怎么会娶了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进门?”
“我要是侯爷,便直接让世子把你休了!再娶一个贤良的媳妇,也比你这种毒妇强!”
……
沈忘心越发觉得他们可笑,问道:“你们左一个毒妇,右一个毒妇。若没些真凭实据,我可是要进宫亲自找太后娘娘诉诉苦!”
“你!”中年男子咬牙切齿,“你便是去宫里,太后娘娘也护不住你!我且问问你,小公子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能威胁到你什么了?你竟这样对待小公子,是想要活活饿死他吗?”
沈忘心冷哼一声:“小公子有侯爷亲自护着,我何德何能饿死小公子?”
中年男子袖子一挥,大声说道:“你还不承认?若不是我们这次来看小公子,还真被你蒙骗过去了!”
说罢,外面便进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她抱着一个看起来有几分瘦小的孩子走了进来,那孩子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衣裳。衣裳看上去已经洗了许多遍,由于这个时期的小孩长得太快,这衣裳明显有些不合身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忘心认得,这孩子确实是小公子本人无疑,便问那抱着孩子的奶娘。
奶娘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一下子跪倒在沈忘心面前,扯着她的裙子求道:“世子夫人发发慈悲,饶过这可怜的孩子吧!他还那么小,根本不能对您产生威胁,您怎么能这么对待他?”
沈忘心根本不明白,这个奶娘到底在说什么。她这几个月连安国侯府都很少回,又能怎么对待小公子了?
再说了,安国侯不是一向对他这小儿子宝贝得很?小公子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中年男子见状,冷笑着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忘心被这奶娘哭的心烦,再加上她一直发了狠力扯自己的衣裳,而这大厅里又有那么多男子,万一自己走了光,岂不是便宜了这群人?
她被烦得心火都起来了,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管家:“还愣着干什么?任由这人在我这里撒泼,这个月的月钱还想不想要了?”
管家立刻回过神,连忙让几个婆子进来,好歹也把奶娘拉开了。
沈忘心理了理自己发皱的袖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各位长辈大可不必忙着咒骂我,请各位在这里坐着,我自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说着,她便让管家把安国侯府里的大小管事都叫了上来。
在问到小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管事婆子立刻站出来,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干净:“这不是世子夫人您吩咐的吗?”
“我吩咐的?”沈忘心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何曾吩咐你们苛待小公子,安国侯府又不是穷到一个小孩都养不起,我又何苦搏一个恶毒的名声?”
那管事婆子着急得直拍手:“天地良心,您每个月都开铺子里的账房查我们的账,我们就是想弄点油水,也得瞒得过您啊。”
这个说的倒是。
沈忘心自觉请来的账房,都是这一方面的翘楚。安国侯府里的这些下人想要瞒天过海,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管家闻言,立刻说道:“把这几个月的账本来瞧一瞧,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中年男子立刻点头,说道:“把账本拿来给我看,我倒要看看,你每个月都给小公子多少银子?”
沈忘心自问问心无愧,便同意中年男子查阅账本。
没想到中年男子匆匆翻了几个月的账,便抬头冷冷地看了沈忘心一眼,直接把账本摔到沈忘心面前:“你倒是临危不乱,可这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忘心捡起账本看了看,发现分给小公子的月钱,居然每个月只有十两。
这时两在寻常人家,这十两可以花很久。可在这花钱如流水的安国侯府,并不能顶几天用。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公子的衣服虽然都是好料子,却穿得半旧不新,还一点都不合身。
她沉默了一阵,看向那个管事婆子:“我记得,我去年刚接手侯府的一应内务,是你问我小公子的份例要给多少的是吧?”
管事婆子点了点头:“奴婢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