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如果他们还维持着刚才的看法,那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沈忘心见状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又恢复往常那种讨人喜欢的模样:“让诸位看笑话了,今天是五味药斋开张的日子,若是大家不介意,尽可到我医堂里,领一小罐的芦荟膏回去。也就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医堂的柜台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好几层白色的小瓷罐子,这些罐子比正式装的芦荟膏要小上许多。可以看得出来,是五味药斋早就准备好,用来酬谢宾客的。
芦荟膏的美名早就在整个江州城打响了,他们之中的许多人,一直想要买上一罐,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买到手,心中遗憾不已。
这回到医堂外头候着,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买上一些药品回家备着的。
一听沈忘心这么说,立刻就问起沈忘心能不能多给他们一些,就算不送让他们花银子也行。
顾客们热情似火,他们哪能拿冷水泼人?
沈忘心他们来江州城开新医堂,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备下了不少存货,就是等着这一天。
马大夫见此情况,立刻站出来,吆喝了一声:“要买药品的客人们,快到柜台跟前来排队!手快有,手慢无!”
话音落下,柜台前面已经拍了一支长长的队伍,把五味药斋前的整条街道都占了。
沈忘心看了陈先一眼,提醒道:“还不快去帮忙?”
陈先这才如梦初醒,立刻跑到柜台后头,给买药的人结起了账。
沈忘心应酬了半天,一松懈下来,就觉得身上有些乏了,便到后头的院子去休息。
沈大娘见状跟了进来,一走到沈忘心身边,脸色便沉了下来:“刚才要不是你想到法子,我想阿先是绝对不会说出我小姐的名字。你可是和阿羡有了婚约的,这件事情如果传进他的耳里,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那你让阿先怎么办?”沈忘心正要说话,面前就闪过一个影子,原来是张翠花从厢房里走了出来,拉着沈忘心的手臂,向沈大娘说道,“婶子你也是的,心丫头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这是要换成阿先他媳妇,非要哭晕过去!阿先这不也没说话,心丫头就自己解决了吗?”
沈大娘哼了一声,懒得与她计较。今天是五味药斋新开张的日子,当然都要欢欢喜喜的。要是真的吵闹起来,连带着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光。
张翠花见沈大娘不说话,以为她这是心虚了,得意地看了沈大娘一眼,又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心丫头,刚才你在外头说的不缺钱,那可都是真的?”
沈忘心一怔。
看来自己在这群人眼中,居然无意之间塑造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形象。她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对张翠花问自己的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大娘则厌恶地看了一眼张翠花,张翠花这个混不吝,是掉进钱眼子里去了吗?
照理说,陈先现在能挣不少钱,他们老陈家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缺钱了。她张翠花怎么到了现在,都还狗改不了吃屎,一听到银子就两眼放光。
沈忘心皱了一下眉头,坐直了身体,目光轻轻放在张翠花脸上,正色问道:“那翠花婶是觉得我真的不缺钱,还是假的不缺钱呢?”
“这……”张翠花没料到沈忘心反过来问自己,犹豫了片刻,立刻朗声说道,“心丫头,你自然是不缺钱的。外头的人不知道,咱们几个还能不清楚?就不提溪头村的医堂了,咱们县城和王台县的五味食府,都是出了名的赚钱。可这点银子都抵不过你去一趟京城,就得了皇上一万黄金的赏钱!”
沈忘心听她提起这个,脸上表情微微一滞,苦笑着解释道:“翠花婶,您也是个精明的,怎么就真的以为,我真的得了足足一万两黄金?”
张翠花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愣了好半晌才追问:“不是吗?这可是我听阿先说的,难道还有假?”
“假倒不会有假。”
原本这一万两黄金的去向,沈忘心是不打算向众人解释的。可现在看来若是不解释清楚,他们行起事来定要仗着所谓的丰厚身家,横冲直撞,没有顾虑了。
陈先是个做事沉稳有度的,她倒不担心这个。反倒是张翠花,万一生出什么事端来,就怕陈先也要被她牵连着受苦。
“只是皇上赏的这万两黄金到了我手中,我也是不敢私用的。”沈忘心当时的确是收下了,可这些黄金都存在秦王府的库房里。